然而葉霄才剛邁出門檻,又回頭對聞笛笙道:「我要你帶過來的東西呢?」
「什麼東西?」
司空靈話落,聞笛笙便開始掏自己的衣襟,「是不是這個,宮主?」
一個精緻的小盒子落入葉霄的手裡,他打開來一看,唇角勾起來,將盒子收起,頓時白影一晃,就消失在原地,輕功可謂一騎絕塵。
司空靈看著他離去的方向,納悶地回頭問服侍的小弟子,「宮主都是大晚上出去的?」
小弟子點點頭,「嗯,晝伏夜出。」
「三天兩頭?」
「三天兩頭!」
「這是偷情還是私會呢,咋不光明正大地來?」司空靈忽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趙思洵養病養了近二十天,不管好沒好,反正一致對外就是沒好,畢竟心靈受創也是傷,他膽小怕事,不願招惹是非誰都知道。
冬天本就適合宅,他窩在別館裡,聽著細作從各處搜集來的消息,簡直不要太美,在牢里三天瘦下去的臉,很快就養回來了,甚至油光水滑,美貌程度蹭蹭蹭又往上跳了一個高度。
葉大宮主每次半夜造訪,都覺得心上人的眉眼又精緻許多,只覺得燈下美人無一處不好,一娉一笑都照著心坎里長的。
今日,趙思洵坐在書桌前看著一份信,眉目舒展,眼帶譏嘲,一聽到背後輕輕落地聲,頭也不抬地說:「葉宮主,你最近是不是來得太勤快了,就不怕讓人發現?」
「三花不在這裡。」葉霄回答。
言下之意,只要不是這老和尚親自來盯著,整個粱都就無人能夠發現他。
大宗師,就有這個底氣。
這種低調的炫耀讓趙思洵眉梢微揚,他看著神色淡淡自有傲氣的葉霄,迎著這人的目光,他忽然笑了,戲謔道:「葉宮主,你知道我看見你,想到什麼了嗎?」
「什麼?」
「孔雀。」
葉霄一頓,不明白何意。
只見趙思洵悠悠道:「正慢慢地在我面前開屏,看似矜持,實則招搖。」
葉霄:「……」
「對了,你知道孔雀為什麼開屏嗎?」趙思洵支著腦袋,笑吟吟地問。
葉霄臉色些許不自在,抬起手不自在地清咳了一聲,未免趙思洵再說出令人臉紅耳赤的話,他從袖子裡掏出那個小匣子放在了桌上。
趙思洵拿眼睛一瞥,「給我的?」
葉霄頷首。
嘖,誰說是個大直男來者,不是挺上道的,知道帶個禮物來討他歡心?
趙思洵心下高興,翹著嘴角頗為寬慰,他直接打開,然後從裡面拎出一塊玉,紅繩繫著,琉璃剔透,還怪好看的。
他暗自舔了舔唇角,心跳有那麼點快,然而卻故作淡定地問:「葉宮主,平白無故的送我玉做什麼呀?」
雖然心意都明白,可惜,上一次他都那麼主動了,這人都不知道抓住機會往他身上蓋章,趙思洵於是決定就這麼釣著他。
什麼時候這位大宗師忍不住了……那就再推倒他!
葉霄微微側了側臉道:「這是暖玉,寒冬生熱,嚴夏送涼,你暫時不能動內力,正合適。」
趙思洵聞言便握在手心,竟是溫暖的,再摸摸那匣子,還沁著冬日的寒冷。
人說玉生暖,是因為玉的質地比熱大,所以鎖溫效果好,離人尚餘熱,因此得名。
但是趙思洵手裡的這塊,竟是自發生熱,這就頗神奇了。
「打哪兒來的呀?這不是普通的玉吧?」
「我爹在天山之下挖出來的玉髓,送給我娘的。」葉霄道。
葉雪山的武功蹭蹭蹭往上,很大的程度取決於月於珠,為了自家老婆,什麼冰山火海,都能勇往直前!
當然,他倆留下來的遺產也就便宜了葉霄。
「啊……這麼貴重的東西,那你隨便就送給我,是不是不太好?」趙思洵故作矜持地說,「是你爹對你娘的心意呢。」
「再貴重也是死物,若你用得上,便是其所值了。」
是嗎?
趙思洵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你貼身帶著,自可抵禦寒冷。」葉霄在他的目光下變得更加窘然,頭一回送心上人,饒是心志堅定,也不禁也有些忐忑,他見著趙思洵把玩著,不由地問,「你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