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思洵挑了挑眉,沒有拒絕。
進了船艙,趙思洵回頭問高山,「另外的六艘炸.藥停哪兒了?」
高山回答:「沿此航道分布在各個島嶼,未免水軍發現,多是在邊境交匯之處。」
趙思洵點了點頭,「很好。」
去時尚需要韜光養晦,留存底牌,可如今他風光回歸,就是要強勢地成為京城人上之人,那便要鋒芒畢露,讓人不可小覷。
也讓他爹知道,除了他以外,誰也別想坐穩國儲之位,否則他能鬧得大慶亡國,送女帝改國為盛,當然也能讓南望雞犬不寧。
趙思洵想到這裡,安然入睡。
天色蒙蒙亮的時候,他走出船艙,站在船頭,望著遠處那湖天交接之處,忽然回頭問值守的顧照:「那邊是不是曲龍洞牙了?」
顧照看了看,「是,那龍頭之處最為明顯。」
趙思洵頓時笑起來,朝身後聞笛笙招了招手,「小笙,過來。」
聞笛笙屁顛屁顛跑過來,笑容滿面道:「夫人,您有何吩咐。」
「你看到那邊的曲龍洞牙了嗎?」
「看到了。」
趙思洵說:「我和你家宮主曾去過,就是咱倆在鹿城將你們甩開之後,偷偷去的。」
聞笛笙心道原來如此,怪不得忽然間沒了行蹤。
趙思洵仿佛陷入回憶中,想起那時候大晚上找船,逼著葉霄給他當船夫,當時沒覺得什麼,這個時候細想,葉霄真是縱容他。
「你知道嗎,他半夜架著小船,還起玩心嚇唬我,可壞了!」
聞笛笙同仇敵愾道:「那宮主實在太過分了!」
「不過他笑起來的樣子真好看,難得爽朗開懷,特別迷人,比平時動不動就皺眉的時候俊多了!」
聞笛笙這話有點接不住,因為他沒見過。葉霄在他們面前不是冷笑,就是譏嘲,啥時候放開笑過,也就心上人面前不敢這樣。
嘖,這差別待遇,聞笛笙有那麼點小心酸。
這邊趙思洵繼續道:「我們在那兒一同看日出,約定以後要上天山瞧金輪白雪,我還答應給他吹一首曲子,那應該算是我們第一次單獨約會,很有紀念意義。」
趙思洵絮絮叨叨說著,一臉的幸福,看得聞笛笙嘴角抽搐。
他之前死命追問夫人去哪兒了,那可惡的宮主怎麼回答的,沒了。
這叫沒了?擺明了你儂我儂去了,膩歪!
「還有啊,這傢伙特別口是心非,我讓他偷聽西越和東楚的兩個太子談話,他死活不肯。」
赤鴻溜達著過來,忍不住主持公道:「這要求我得說一句,王爺你就過分了,咱宮主雖然毛病多,不過人品是一等一的,這種小人行徑,他絕對不會做。」
聞笛笙在一旁點頭。
趙思洵抬起自己的左手,望著無名指上的那枚戒指欣賞,微笑道:「是啊,非得讓我撒個嬌才乖乖就範,還聽得一字不差呢。」
赤鴻:「……」此乃禍國妖姬。
聞笛笙:「……」那是無道昏君。
他倆想罵個髒話。
「唉,我越想越喜歡他了怎麼辦?」趙思洵捧著自己的臉,略作苦惱道。
作為兩個單身漢,赤鴻和聞笛笙簡直聽不下去!
當值的顧照卻是聽了一臉茫然,朝四周一看,看見聶冰,忍不住問:「大哥,殿下這說的是誰啊?」
聶冰將他拉開,提醒道:「王妃。」
顧照恍然。
這時,趙思洵回頭,喚了一聲,「王大將軍。」
王天崇聽到手下稟告趙思洵來了船頭,便過來瞧瞧,於是笑問:「王爺起的真早,這是看湖景呢。」
「我在等日出。」趙思洵回答。
「真不愧是王爺,有雅致。」王天崇是個粗人,在水上討生活,早就看膩了這些湖光水色,都是一個樣。
趙思洵勾了勾唇,然後指著曲龍洞牙問:「可惜這裡的視線不太好,我想去那兒,你覺得怎麼樣?」
王天崇聽得莫名,不過他還是仔細看過去,回答:「那邊是東楚境內了。」
趙思洵於是笑起來,「所以,我們得先拿下它?」
王天崇一怔,琢磨著這個味兒,有些不確定道:「您的意思是……」
「王大將軍,來都來了,這整片博洋湖若不納入南望的版圖是不是太可惜了些,兩國隔湖而望,不如直接切斷了事。」
太陽不知不覺躍出了水面,撕開灰濛濛的天空,迎來了光輝,也將趙思洵半邊精緻的臉龐打上一層光暈,他雙手放在船沿上,正對著他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