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貧僧還住老地方?」突然,大圓和尚問。
赤鴻驚訝道:「你不走嗎?」
大圓莫名,「貧僧走哪兒去?」
「大敵當前,你好話也說盡了,消息也告訴我們了,不趕緊走,難不成還要跟我們同舟共濟?」司空靈疑惑地問。
大圓聞言摸了摸光頭,「這不廢話嘛,貧僧就一個人,一條命,沒那麼多牽掛,白吃白喝蹭了那麼多年,怎麼著也得幫一把,雖然可能也幫不了什麼……」
赤鴻一聽,頓時喜笑顏開,一把摟著和尚的粗脖子,誇讚道:「謙虛了,絕對謙虛了,大和尚你好歹也是個宗師,比我弱那麼一點點。」
大圓看向他,雙手合十,「阿彌陀佛,赤施主,就算不是出家人也不得打誑語,上次比試,你把羊腿輸給貧僧了。」
赤鴻不高興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你還記得,要不,再比一場?」
「三個羊腿兒。」
「行,就三個!」
「好,那現在去?」
「現在去!」
倆年歲加起來一百的宗師為了三個雞腿氣勢洶洶地跑出屋子,實在令人看得有些無語。
不過這次司空靈懶得管他們,反而對葉霄道:「有大圓在這裡,雲霄宮的戰力也算多了一分。」
然而葉霄卻道:「你知道那半部無極功最吸引誰嗎?」
「誰?」
「那些徘徊在宗師之下數年,卻始終無法突破之人。」
此言一出,司空靈怔了怔,「那豈不是……」
葉霄冷笑道:「傳我命令,明日起,關閉雲霄城,凡是寒吟九章未突破第六層的弟子盡數前往城內,幫助疏散,轉移安頓城中百姓,讓他們暫時遠離天山,躲避危險。」
這個命令並無不妥,然司空靈卻沉默了,她說:「他們怕是不會走。」
「違逆者,逐出雲霄宮。」
司空靈深吸一口氣,「是。」
「駕——」
「駕——」
風從耳邊呼嘯,割得臉頰生疼,雙腿騎在馬背上,從最初被磨得破皮到現在麻木毫無知覺,趙思洵可以說這輩子再艱難,也沒有這麼辛苦趕路過。
但即使如此,他的目光依舊堅定,牽著韁繩的手握得緊緊,他遙遙地望著遠處白雪蓋頂的山脈,已經是視線所及之處,再遙遠也有到的時候了。
一旁的趙思露緊跟著哥哥,第一次離開南望的激動心情已經消失了,只剩下擔憂。
兩個月的路程,被趙思洵水路兼施,硬生生地縮短到一個半月,下了博洋湖,立刻馬不停蹄地橫穿大盛境內,一路趕往天山。
一千名護衛,每一個武功都比趙思洵高,在這樣高強度之下,也已經露出疲態。
趙思露想勸趙思洵休整一下,可看哥哥的目光一直望著天山,一瞬不瞬,到嘴的勸說便咽了回去。
在船上,他們已經知道,各大門派已經齊聚雲霄城,馬上就要圍上雲霄宮了。
「駕——」
然而一千名騎兵進入他國國界,即使是盟國,處在戰爭之中,那也相當明顯。
等繞過一個緩坡,看到前面高原之間斷裂的峽谷通道時,趙思露忽然喚道:「哥……」
只見大盛軍隊正列陣等在了前面,卡住了通道。
這不停也得停。
「吁——」
馬蹄高高地揚起,趙思洵抬起手,塵土如霧之中,一千名騎兵紛紛停止馬蹄。
「收攏,保護太子殿下,明都公主!」聶冰大喝下,騎兵也同樣列陣,將背後的武器端到面前,遙指對面軍隊。
大盛將領遙遙喊道:「南望太子,既然到了大盛,為何不拜見吾皇陛下,反而偷偷摸摸地帶兵橫穿我國,這不是做客之道吧?」
「孤自知失了禮數,深感歉意,不過事有輕重緩急,孤為中原之難而來,貴國陛下必能諒解,等到事情了結,孤自當負荊請罪,還請將軍稟告貴國陛下,先行讓道。」趙思洵跟著喊道。
然而很快對方喊了回來,「吾皇陛下交代,如此大事,還請前往粱都商議,屆時你我兩國共同出兵,豈不是更好?」
話說到這裡,趙思洵沉下臉色。
趙思露皺眉道:「好歹是盟友,也是為了大盛,女帝怎如此不近人情?」
「這跟不近人情沒關係,寧娥是知道我殺高鼎的事了。」
趙思露一驚,「怎麼會?」
「沒什麼不可能,雲霄宮被圍,本該大盛最著急,可恰恰是我不遠千裡帶兵來支援,你說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