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霄微笑道:「近朱者赤。」
趙思洵一把捂住臉,「完蛋了,我有點招架不住。」
一碗藥喝的纏纏綿綿,哪怕味道再苦再詭異,那絲絲甜都能令彼此回味許久。
當然也虧得趙思洵記掛著葉霄的傷勢,不然定灑了一床鋪。
喝完了藥,灶房也做好了粥,著人端過來。
葉霄剛醒來之時,他並不覺得飢餓,昏迷中的人,對所有的需求都是最弱的,如今說了一會兒話,見了些人,便有了飢餓感。
趙思洵餵完一碗粥,見他疲憊虛弱,便問:「要不再睡一會兒?」
「嗯。」葉霄沒有逞強,他看著趙思洵眼底的青色,也道,「你也去歇息吧。」
「好,你閉上眼睛我就去。」
葉霄於是閉上眼睛,卻聽到了細細索索的聲音,他又睜開,便見趙思洵解了頭髮,脫掉鞋襪,去了外裳,然後輕輕地躺在了他身邊。
「洵兒。」
趙思洵笑眯眯地湊近他,兩人面對著面,說:「你的床夠大,多睡我一個也沒關係。放心,我睡相很好的,不會壓著你,分我半條被子吧。」
葉霄哭笑不得,卻也拿他沒辦法,「好。」
於是趙思洵將腦袋蹭上了他的枕頭,輕輕地摟住了他的個胳膊,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嘴角都是掛著笑的。
「有事就叫我呀。」
「好。」
似乎放下了心中一塊巨石,身旁又是熟悉的白雪味道,多日疲憊如潮水襲來,很快趙思洵的呼吸就均勻了。
葉霄看著身旁人的眉眼,不由地勾起唇角,他替趙思洵蓋好被子,也跟著閉上眼睛。
人生在世,還有什麼能與心上人相擁而眠更讓人心動。
葉霄重新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二日了,身邊自然早就沒了趙思洵的身影。
失去武功,他對細微動靜的感知也弱了許多,趙思洵什麼時候離開的他都不知道。
這讓他心情有些不悅,他微微蹙眉,支撐著坐起身。
躺了太久,手腳知覺雖然在恢復,但需要個過程,葉霄想下床,然而彎腰扯到傷口穿個鞋子都費勁,心情就更不好了。
「少爺?」聽到動靜的月山明走進內室,見葉霄正艱難地與鞋子做鬥爭,不禁又好氣又好笑,「您既然醒了,怎麼不喚人?小心傷口,還是讓屬下來吧。」
他說著,彎腰乾脆利落地給葉霄穿好鞋。
「明叔,洵兒呢?」葉霄問。
月山明聽了,忍不住打趣道:「您跟姑爺越發相似了,都離不了夫人,一睜眼就開始找人。」
葉霄一頓,不自在地側了側臉,抬手清咳一下,心說葉雪山也就這點值得他看齊,嘴裡還是繼續問:「他人呢?」
「前往天山腳下抵禦北寒大軍的人都回來了,夫人親自去雲霄城門口迎接,估摸著還得好一會兒。」
葉霄頷首,表示知道了。
其實這本該是他的責任,可他昏迷不醒,自然只能由趙思洵承擔,為的也是雲霄宮的臉面。
想到這裡,葉霄心裡不免愧疚起來。
這時,一碗熟悉的藥汁帶著越發詭異的氣味端到了他的面前,瞬間,葉霄面無表情。
月山明笑道:「夫人交代了,您醒了就乖乖喝藥,爭取早日康復,他回來得過問的。」說著,月山明就將碗往葉霄面前湊了湊,示意趕緊喝。
雲霄宮內,天大地大,夫人最大,武功再高,也沒有夫人指令高。
宮主就算再抗拒,也得乖乖照辦。
瞧,哪怕葉霄眉頭打結,一副嫌棄要死的表情,最終還是老老實實地接過來,猛地灌下去,從頭至尾一句屁話都沒有。
月山明瞧見碗底還殘留了一點,提醒道:「喝乾淨了,別浪費。」
若是以往,葉霄能給面子喝藥就不錯了,一點殘渣留著也是留著,但這次不一樣,有趙思洵撐腰,看葉霄敢拒絕嗎?
只見葉霄抿了抿唇,強忍著嘴裡的噁心,又一仰而盡,一滴不剩之後將碗還給月山明,冷冷地說:「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