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 曲懷帶兵接應趙思露, 致使沈嬤嬤鎩羽而歸, 令寧娥終於下定決心走向了寧家的那座高樓和禁地。
樓內住著一個年輕人,或者說看起來翩翩的公子, 然而卻讓她不由收起帝王威儀。
「我說過,世俗之事不必來找我。」年輕人聲音略微喑啞, 目光落在棋盤上的棋子未給寧娥一個眼神。
寧娥的眼神閃過一絲寒冽,心說什麼是世俗?難不成裝出一個仙人樣, 就真的以為自己是神仙,脫離肉.體凡胎?
若沒有寧家百年供奉, 他如何高枕無憂, 延年到現在, 練就絕世武功?
寧娥心中冷笑,她勁直坐下來, 拿起邊上的白子就往棋盤上隨意放了一顆,瞬間,屋中的空氣仿佛凝滯了一般, 令人有種窒息感。
寧娥強忍著憋悶的感覺, 鎮定道:「老祖宗, 雲霄宮的無極功可曾聽聞過?」
「只有愚蠢之輩才會垂涎這種邪功, 釋無天創立之時怕是沒想到會貽害百年,練之與找死無甚區別。」說完,他目光微微一凝,寧娥放於棋盤中間的那枚白子忽然化為了粉塵,只見他袖子輕輕一掃,塵埃隨風朝著寧娥飄去。
寧娥見此,端起一旁的茶水,以寬大的袖子遮擋,化去了拂面的灰土,口吻漸冷,「那您必然也聽說四大門派圍攻雲霄宮的事。」
「不是被打退了?」
「您的消息還挺靈通。」寧娥似笑非笑道,心說嘴上說著不關心世俗,但最終不還是豎著耳朵聽著風聲,她繼續道,「葉霄自廢武功,兩敗俱傷。」
年輕人重新拿起白子,對著棋盤斟酌起來,一邊漫不經心道:「這小子還算聰明,至少能活命。」
寧娥細看過去,棋子落下之地積了一層淡淡的灰塵,可見這副死棋已經很久沒動過了。
她只要想到上次兒子死去,她請求這位老祖出手,這人竟寧願下著一盤無聊的殘局,也不肯見她一面,心中的怒火不由燒起來。
年輕人眼睛未抬,口吻冷漠,「心不靜,還是下去吧。」
寧娥終於忍不住道:「老祖宗可知,葉霄已經閉關,能夠恢復武功。」
剎那間,年輕人握著棋子的手頓住,寧娥看的一清二楚,她心下冷笑,心道不是無動於衷嗎?
不過半息,年輕人便道:「真真假假,虛虛實實,你想讓我出手,最好不要騙我。」他將手裡的棋子放入棋簍里,面無表情地盯著寧娥。
大宗師之所以超然,因為他們是離陸地神仙最近之人,哪怕是皇帝,一旦前者動了殺心,也會感到恐懼。
然而寧娥的目光直視,毫無任何虛意,她說:「雲霄城內傳出來的消息,真假難辨,所以還得請老祖宗親往一探。」
聞言,年輕人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是道:「你可以出去了。」
寧娥也果決,笑了笑直接起身,身上的龍鳳刺繡栩栩如生,隨著她的腳步游曳而出。
貼身宮女和內侍正等在長梯兩邊,見此,他們迎上來問:「皇上,老祖宗答應了嗎?」
寧娥身著龍袍,緩步而下,雖未回答,但眼裡帶著志在必得。
「只要殺了趙思洵,這天下朕無所畏懼。」
第一場大戰之後,果然如趙思洵所預料,大盛不再貿然全力攻打,而是改為試探,烏鐸照例坐在牆頭,對方的宗師若是來一批,也不用多廢話,上面打,下面打,一到天黑就撤軍。
只留下城牆下密密麻麻的箭矢,以及被炸.藥轟翻的屍體,不過好在,死亡人數相比第一日少了許多。
這幾番試探之後,大盛軍便開始養兵休整,遠遠對峙,不再攻打了。
北境的雪一三季,這頭一場初雪,在秋天還未結束之時飄起來。
趙思洵伸手接住一片雪花,看著它在掌心中融化,天氣轉冷,便預示著最後的決戰就在眼前。
他望著城門前那把巨大的鐵錘,烏鐸沒有帶走,而是斜斜地半插在土地上,千而百斤的重量,一是懶得帶,二是為威懾。
但是趙思洵知道,很塊這個鐵錘也擋不住了。
更加猛烈的進攻,更多的高手,大盛破雲霄城之決心,賭上了一國之運。
而他們如何抵擋?
幸好,雲霄宮的諸位長老紛紛出關了。
然而算著時間,趙思洵有些意外,他看著司空靈和赤鴻,不由地問:「師叔們都恢復了?不是說還得十天半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