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靈震驚道:「他竟然還活著?」世上有這麼長壽的人嗎?
是啊,他怎麼還活著,而且跟記憶里三十年前的時候一模一樣。
「世間既然有無極功這樣的秘術,自然也有青春駐顏之術,沒什麼稀奇。」烏鐸這般告訴別人,也告訴自己,不要露怯。他一步一步走向那年輕公子,「你們都不是他的對手,留在這裡徒增傷亡,若老夫所料不錯,他就是大盛皇帝特地請下山對付老夫的。」
話落,幾人彼此對視一眼,從彼此眼中看到糟糕兩字。
怪不得那十個宗師費盡心機消耗烏鐸的內力,若非悲月和灰雁聯手,找到破綻,否則己方大宗師怕是得廢了。
這個時候這位寧家老祖出手,雲霄城哪兒還有還手之力?
但是,就算如此,烏鐸對付的了嗎?
他們後退著朝城牆掠去,心情沉重。
趙思洵遠遠地望著,雖然不知道烏鐸說了什麼,但他已經猜到了始末,寧娥那瘋子,果然不會輕易放過他。
請這麼個大殺器過來,這邊怎麼擋?
烏鐸緩步走過去,暗暗調息,那年輕人仿佛並不在意,只是拿著一把奇怪的摺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大鐵錘,似乎充滿了好奇。
那收攏的摺扇很長,足有一臂之長,底下墜著一隻精緻的玉質小劍。
等到烏鐸走到他面前,他才抬起頭來,淡淡一笑。
有些人天天在眼皮底下走,也不一定能記得住容貌,可是三十多年了,烏鐸依舊沒有忘記寧寒的長相。
烏鐸抬手見了一禮,「寧前輩。」
這副畫面很詭異,頭髮斑白的老人朝一個年輕公子如此恭敬,但是一想到這個年輕人是誰,就無話可說了。
「當年我隨口一指東海,你還真去了。」寧寒握著摺扇,漫不經心道,「看來有奇遇,海外可見仙人?」
「沒見著仙人,倒是在海中飄了十多年,幾經生死。」
寧寒點點頭,「生死之間最磨鍊境界,如今再請你打造一柄神兵,可有把握?」
烏鐸的表情嚴肅,「寧前輩若有需要,晚輩自當竭盡所能。」
寧寒笑了笑,「可惜沒機會了。」
烏鐸的心沉了下來。
寧寒拿起扇子一指雲霄城上被人護在中間的少年,問:「那是你的外孫?」
「正是。」
「我若殺了他,你怕是不會同意吧。」
烏鐸的眼神瞬間凌冽起來,「晚輩的親人不多了。」
寧寒頷首感慨,「是啊,可我的子孫卻還有很多,才會覺得她們煩人,若也只剩這一個,亦當眼珠子看待了。」
兩大宗師閒聊,一來一回看似隨和好似多年老友相見,但烏鐸全身都是緊繃的,他之前耗費了太多的內力,一時半會兒根本恢復不過來。
不過要說他沒有一戰之力,卻並非如此,畢竟雲霄宮出自無極功的那一招他也會。
真到萬不得已,就算做不到葉霄一對三,跟寧寒同歸於盡總是能拼一把的,畢竟再怎麼樣的老妖怪,武功多深不可測,也只是個大宗師。
「聽聞,葉霄閉關了?」
烏鐸沒有忙著回答,只是問:「你是為他而來?」
「自然。」
烏鐸點頭,想想也是,對於這種隱士大宗師而已,葉霄自廢武功又重新淬鍊,這種開闢武學新認知的奇蹟,顯然比輔佐子嗣爭霸天下更有吸引力。
「他正在閉關,不過也快出來了,前輩不若再等等?」
寧寒笑起來,「然後你倆聯手對付我?」
「你怕了?」
寧寒搖頭,「不必激將,我來,雖是為了他,也為了我的子嗣,好歹是寧家最出色的一個,她所求之事,也不能置之不管。」
他又望向趙思洵,微微一笑,「我聽說過他的所作所為,方才也見識了到了炸.藥的威力,聽聞還有更強大的武器,可真是少年出英雄,令人欣賞,所謂一代梟雄,就該如此,可惜……」他緩緩地打開摺扇,眼神慢慢淡下來,「立場不同,我得殺了他。」
話音未落,寧寒一揮那把摺扇,一青一紅兩道光頓時從扇尾射出,朝著趙思洵的方向而去。那速度實在太快了,竟看不出究竟是什麼,頃刻間出現在趙思洵的眼前。
誰也沒想到一言不合,這人就這麼動手了!
「洵兒!」烏鐸的心瞬間一涼,回頭就對趙思洵喊道。
大圓根本來不及幻化出佛像虛影,只能憑肉身直接擋在趙思洵面前,一層層的金鐘不計消耗地往身上罩。
「噹噹當」的響聲中,終於,人們看清了那兩道光影,竟是兩把長劍,一赤紅,一青白,而那銅牆鐵壁般的護身鍾在這把兩把劍下面前宛如薄紙,脆弱地一戳就破,大圓額頭沁出冷汗,雙手下意識地一合,將兩把把劍定在胸前。
他的手在金剛不壞之力下成為流質的金色,以至於這大宗師的兩劍在他的手中有了片刻的停滯,然而,「快……我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