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老禿驢,寧娥不一定願意放棄,不過沒關係,等孟曾言和段平沙走投無路的時候,自會拉著他共沉淪,屆時……」趙思洵將腦袋靠在自家情郎的肩膀上,「太子妃,就輪到你出馬了。」
「太子妃還得衝鋒陷陣?」葉霄打趣道。
趙思洵想了想,「也是,那要不你先學個宮務,將來母儀天下好打理後宮,給孤做個賢內助?」
葉霄思索片刻,回答:「好。」
趙思洵聞言立刻豎起脖子,睜大眼睛湊到他面前,稀奇道:「你認真的?」
葉霄點頭,「真的。」
「騙人是小狗。」
葉霄宛然,「不騙你。」
趙思洵臉上充滿了狐疑,怎麼都覺得不可思議,忍不住絮絮叨叨,「你知道宮務有多繁瑣嗎?各種繁文縟節,禮儀規章,人際關係,誰看了頭都得頭大,你一個萬事不管的雲霄宮宮主,見誰都欠你幾百萬兩銀子一樣,你做得來嗎?我怕你一袖子全給揮走了。」
葉霄聽著這嘰里呱啦一堆,忍不住笑道:「我剛從我爹手裡接過雲霄宮的時候,司空師叔就是這麼問我的。」
「然後呢?」
「她說我接手三天,她得用一個月的時間來善後,讓我有多遠離多遠。」
趙思洵嘴角一抽,心說果然。
葉霄親了親他的額頭,「不過如果你希望,我可以重新學。」
「別了,霄郎還是為我衝鋒陷陣吧,真的,術業有專攻,這種瑣事不合適你這神仙。」
葉霄低低笑起來,「好,聽你的。」
趙思洵瞪著他,「你這人也挺狡猾的。」
「近朱者赤。」
「還學會了油嘴滑舌。」
「發自肺腑。」
「少來!」
趙思洵一個不高興,眼珠子一轉,壞心就起,伸手就撓著這人痒痒,到處亂抓。
葉霄將他的手一把握住,警告道:「別鬧。」
「我就鬧了,有本事你坐懷不亂啊!」趙思洵眉眼含著挑釁,下手就越發大膽。
葉霄簡直拿他沒辦法,「青天白日……」
「你又不是沒幹過。」
此言一出,還能忍嗎?
「那你待會兒別求饒。」
話音剛落,門口就響起了敲門聲。
趙思洵眼疾手快地一把甩開葉霄的手,把自己的衣裳一搭理,埋怨道:「真是的,都說了大白天得干正經事,你怎麼這麼纏人呢?真是拿你沒辦法。」
永遠不要低估趙思洵倒打一把的本事。
葉霄一抬頭,就見一排雲霄宮弟子張大了嘴巴看著他,不可思議之中帶著興奮,那眼神不言而喻。
「少爺……」月山明才開了個頭,葉霄道,「別說話。」
「可是……」
葉霄一眼瞪過去,月山明閉上嘴,但欲言又止道:「您的腰帶散了。」
一旁響起悶悶的笑聲,趙思洵跟個偷腥又甩鍋的貓似的,滿臉都是陰謀詭計得逞的模樣,恨不得讓人抓過去狠狠打兩下屁股。
葉霄正要細腰帶,月山明又道:「少爺別忙著系,喜服做好了,你倆試試尺寸。」
這話頓時將他們的目光吸引到了兩派弟子手中托舉之物上,怔然。
兩件喜服都是紅黑色,廣袖大襟,喜慶又穩重。
趙思洵的那件紅色多一些,因為身份尊貴,又鑲了金絲滾邊,與一旁的金冠相呼應。
而葉霄,則是黑為底綴紅,以金鑲玉帶束髮,貴氣之中又不失江湖簡約。
光看著就知道一對,般配,趙思洵很喜歡,他看向葉霄,後者也正望著他,溫情脈脈,充滿喜悅。
兩男子成親,雖有悖於人倫,但終究意義不同,象徵著名正言順。
漫天的雪花中,雲霄宮敞開了山門,一座座冰棺由弟子扛起,前往天山陵寢之處。
太師祖的棺槨由赤鴻和灰雁另外兩大長老扛著,趙思洵隨著葉霄走在最前,一步步迎著風雪走入後山腹地。
天山少有雪下不到的地方,沒想到雲霄宮後竟有一處山谷,巨大的岩石遮蔽在上空,阻擋了風雪,只有一串串冰凌倒垂在穹頂。
趙思洵看去,只見一片片墓碑,整整齊齊地排列著,安靜地撰寫著歷史,訴說著過往。
葉霄在一旁看著雲霄宮弟子開始挖坑,放棺,對趙思洵道:「凡是雲霄宮弟子,只要願意,死後在這墳冢皆有一席之位。」
這顯然是甄長川和傅虹渺做夢都想回來的地方,因為所有的師兄弟師姐妹,前輩晚輩都在,這裡是另一個家。
趙思洵一一看過去,發現墓碑皆是看著時間順序,輩分大小所立,便問道:「那你爹和你娘呢?」
「他們不在這裡,在天山之巔。」
「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