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製得裴少俠都暴躁了!
手指怎麼還不動?就這些酒囊飯袋,裴星悅不需要刀劍,隔空一巴掌就能拍死一個,絕對乾脆利落。
「來人,拖出去!」最終還是皇帝似乎看不過眼,下了命令。
御林軍魚龍而入,左右抓住兵部尚書的手臂,後者立刻哭喊起來:「皇上恕罪,昭王饒命啊!臣知錯了,皇上,皇上,皇上——」
皇帝的目光見昭王一臉冷漠,於是手一揮,兵部尚書便被拖出殿外,不一會兒就沒聲音了。
陝州暴亂不是一天兩天了,就這樣賑銀還入了峽江,擺明了是送往陝州節度使所在,兵部尚書敢私自動昭王的銀子,簡直死了活該。
戶部尚書將頭垂得低低的,大氣不敢出,生怕被記起來下一個遭殃的是自己。
其餘朝臣更是鋸了嘴,腳站麻了都不敢挪一下。
宋成書顯然明白手下暗中做什麼,為這些人的大膽感到不可思議。
昭王籌集,加緊督辦,上百萬的巨額,這些人竟然也敢明目張胆的地想方設法染指,分贓入自己的口袋,簡直貪心不足,死有餘辜。
他突然意識到不能再這樣下去,否則作為上峰自己也得跟著完蛋。
宋成書想到這裡,不等昭王問話,立刻大聲道:「皇上,王爺,臣有罪,此事是臣監督不嚴,產生紕漏,被下屬蒙蔽!不過按照賑災規章,若事態緊急,需得兩名主事共同簽章,方可實施,因下官不知此事,是以光靠兵部尚書不足以批覆陝州節度使奏請,必有另一位的簽章……」
「尚書令!」戶部尚書喊了一聲,打斷了他的話。
然而宋成書卻冷冷一笑,眼中藏有殺機,既然這倆狼狽為奸,拿他當擋箭牌,他可不願再包庇藏有禍心之人。
「臣彈劾戶部尚書,勾結兵部和地方節度使,私吞賑銀,罪無可恕!」
要不,怎麼說是經歷了先帝時期,還能節節高升的人物呢?一旦發現背刺,那是毫不留情地就將下屬置於死地,就如當初送了衛家滿門抄斬的罪證。
「兩部上下,所有官員,臣請求全部徹查,另派人追回賑銀,問責陝西節度使!」
看起來是那麼的正義凜然,若非不知宋成書方才還打算保下這倆狗官,不顧陝州百姓死活,裴星悅說不定真被糊弄過去了。
「昭王怎麼看?」龍椅上的側目問了一句。
作為皇帝,事事裁定之前都得先問過旁人才敢下令,說來也是可悲。但他臉上並無慍怒,反而有種替人分憂的善解人意。
宣宸似笑非笑地說:「皇上有心,那就請代勞吧。」
「好。」
御林軍再一次走進來,這次沒給說話求饒的機會,拖走了好幾個朝臣。
「宋愛卿,餘下之事你來督辦,這次務必小心謹慎,再出現這樣的紕漏,嚴懲不貸!」皇帝義正言辭地說。
「是。」宋成書躬身應下。
接著皇帝又看向宣宸,「昭王可還有什麼話要問?」
昭王至始至終只有一個要求,「銀糧,弄回來。」
這個要求可比什麼都難辦,但宋成書無法拒絕,只得硬著頭皮道:「是。」
戲也看了,人也間接殺了,宣宸拍了拍輪椅扶手,提醒身後,「走了。」
就這麼走了?
那暴亂呢?那些災民呢,就這麼不聞不問了嗎?
裴星悅怔怔地站在原地,心說這早朝究竟商議出了個什麼?
這就是大舜朝的皇帝和大臣?
「天上宮不去了?」宣宸懶洋洋地提醒了一句。
裴星悅表情複雜,最終點頭,「去……」
*
殿外,帶著惡鬼面具,穿著一身黑的龍煞軍正等待門口,然後整齊地護在宣宸兩側,走向深宮。
聽著身後略為沉重的腳步聲,宣宸笑問:「失望了?」
裴星悅老實點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