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王挑了挑眉,以挑剔的眼光看過去,裴星悅昂首挺胸,氣沉丹田。
別的不說,這張臉足夠俊俏。
然而昭王卻一臉嫌棄,嗤笑:「傻裡傻氣,誰稀罕。」
裴星悅:「……」他雙肩一塌,心說完了,不招人待見了,「宣宸……」
「閉嘴,吃你的吧。」
裴星悅撓了撓頭,又傻笑起來。
宣宸嘴角一勾,忍俊不禁。
吃完飯,下了樓,裴星悅敏銳地瞥見街角探頭探腦的人,不由的皺了皺眉。
「宋成書的人?」
真是萬事瞞不過昭王的眼睛,裴星悅點了點頭。
自己突然出現在宣宸身邊,而且頂替了陸拾和非伍成為了貼身侍衛,這老小子估計有一肚子的話要問他。
是得走一趟,裴星悅於是將宣宸扶上馬車,說:「我早去早回。」
宣宸頷首,喚道:「陸拾。」
「王爺?」
「把你的錢袋給他。」
錢袋?陸拾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地從腰間解下來遞給裴星悅。
這幾個意思呀?裴星悅看過去。
宣宸懶洋洋地靠在窗前,不冷不熱道:「既是我昭王府的人,手頭就大方點,三個銅板,不嫌丟人?」
裴星悅臉紅了一下,心說這茬是過不去了,輕咳道:「哦。」
他接了過來,陸拾說:「裴公子,裡面有小几百兩的銀子和萬兩銀票,不多。但以後您要是有大花銷,直接報昭王府的名號,這滿京城的商家月底自會與管家結帳。」
「……好的。」裴星悅接過這沉甸甸,忽然有點燙手。
心說這就是當隻手遮天的攝政王門下走狗的待遇嗎?
宣宸嘴角一勾,臨走前又囑咐了一句,「宋府若給了你什麼東西,你就大方地收著,不必推辭。」
*
宋成書喝了三杯茶,來回踱步了上百次,終於等來了姍姍來遲的不孝長子。
一見到裴星悅身上的衣裳,頓時驚嘆道:「你真是好本事啊,不過幾日未見,竟已然成了昭王身邊紅人,看來是為父小瞧你了!」
這制式一看就是昭王舊衣,連這都能賞賜,可見裴星悅有多受器重!但這麼大事裴星悅卻瞞著自己,這令宋成書又感到不滿。
說出來的話便有些刺耳,裴星悅還沒踏進書房門檻的腳頓時一轉,又收了回去,乾脆利落地轉身,準備撤了。
「你去哪兒?」宋成書怒道。
「你有話就說,要是陰陽怪氣不順,恕裴某不奉陪。」真把自己當老子了?裴星悅只差把「你配嗎」三個字拍對方腦門上。
「回來,我有事問你。」
裴星悅權當沒聽見,自顧自地往前走。
宋成書沉了沉氣,長嘆一聲無奈道:「星悅,為父有事相詢。」
這就對了,好好說話,擺什麼臭架子。
裴星悅冷哼了一聲,重新走進書房,尋了一把椅子,四平八穩地坐下來。
宋成書道:「上茶。」
待管家將兩盞上好冰飲擱在兩人面前,退下關上了房門後,宋成書端茶一品,看似鎮定卻帶著迫不及待道:「跟為父說說,你是如何得昭王青眼,莫不是你與他早就認識?」
裴星悅一口否認,「不認識。」
「那……」
「昭王也是人,救命之恩自然有相應回報。」裴星悅淡淡道。
宋成書一聽,立刻將數日前那晚江湖豪傑的刺殺聯繫在一起,頓時刮目相看道:「看來吾兒已然當得起宗師之名!」
裴星悅笑了笑,默認了。
昭王多疑,單單只是救命之恩並不足以讓他重視,只有高強的武藝,至臻境宗師的實力,再者,裴星悅若還有所求,才能讓上位者放心用。
宋成書浸淫官場二十年,深諳此道。
「你去過天上宮了?」
裴星悅反問:「那你呢?」
「那是禁地,連後宮的皇子娘娘都不能踏入一步,為父自然沒那資格。」百官說不好奇那是假的,但相比起小命來說,好奇心顯得微不足道,宋成書問,「怎麼樣?可見到了那九州無方鼎?」
「見到了,但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