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意會就好,裴星悅笑道:「對不住,我練功心切,那寒水棺遠不遠?」
「遠……」
那就趕緊走啊,裴星悅只想幹完就跑,把這爛攤子丟給宣宸,他得找個沒人的地方緩一緩。
丁寧帶著幾乎落荒而逃的裴星悅走了,而這邊本該見此變態,開始不做人的昭王卻反而安靜下來。在驚訝之後,唇邊緩緩地露出了一個耐人尋味的笑容,施施然地把快要捏碎的杯子放開,淡聲道:「茶涼了。」
昭王這幾乎扭曲的心態又以不正常的方式扭了回去,甚至情緒還很不錯,身上的陰霾,眉宇舒緩,眼中笑意明顯,看著裴星悅離去的方向不自覺的露出一抹寵溺。
顯然這位不僅默認了,還被安撫,呃,順毛了。
暗暗的吸氣聲從邊上傳來,那些都是還未曾經過大風大浪所以不夠鎮定的年輕弟子。
而凝水宮宮主及長老們則鎮定許多,笑道:「給昭王換茶。」
怪不得嫉惡如仇的順手公子寧願頂著世人誤解,也得留在惡名遠播的昭王身邊任其驅使。世人以為是為了榮華富貴,但沒想到卻是因為別的。
想想也是,地位財富對普通高手來說或許是畢生追求,可放在大宗師眼裡,那就是唾手可得的東西。
可若是單純為了這個人……
昭王權勢滔天,執掌天下,可謂翻雲覆雨一念之間,但撇開這些不談,亦是個絕代風華的年輕人。
雖染病氣,行動不便,但舉手投足氣勢非凡,一顰一笑不怒自威,配上那姝色無邊的容貌,世間無二。
裴星悅陷在他身上,似乎理所當然。
見對面正不動聲色地打量自己,宣宸眉峰一揚,似笑非笑地反問:「怎麼,本王與他不相配?」
「咳……王爺說笑了。」凝水宮主一臉尷尬。
兩個男人,說相配奇怪,說不配,就直接得罪昭王了。
宣宸也不堅持要個答案,除卻裴星悅,任何人的想法,他都不在意,便道:「聽聞凝水宮與青嵐學宗素來較好,時常走動,也多有聯姻。」
凝水宮主笑著回答,「青嵐學宗乃正道牛耳,各大門派自然多有交好,年輕人奔波往來,若是喜歡,做長輩的自然沒有不應的。」
「聽聞玉宮主親自送鼎到青嵐學宗?」
「不錯。」
宣宸端茶喝了一口說:「不知無為學士是何樣風姿?蜀地本以為有幸一見,卻只聞其聲,不見其人,未免可惜。」
這個問題可不好回答,面前的可是昭王,甭管他看起來似乎友善,但本質依舊是個玩弄權術的人。
凝水宮主斟酌著該怎麼回答,宣宸沒什麼耐心,「不好說嗎?」
「這……倒也不是,不過我已經很久沒見無為學士了,他老人家如今變成何模樣,說不準。」
聞言,宣宸掀起眼皮,「很久沒見了?」
凝水宮主打著哈哈,「是啊,他老人家一回去就閉關了,只有小徒弟忙前忙後。王爺也別多想,再過不久便是武林大會,無為學士必定會現身,您再瞧不遲。」
「玉宮主如此肯定?」
凝水宮主帶著意有所指地笑容說:「畢竟,江湖群雄後起無數,王爺身邊獨領風騷,就算是青嵐學宗,也不能托大。」
裴星悅短短几月,就從孤鴻劍派穿行天悲寺,到達凝水宮,顯然從孤鴻掌門那裡得到了大進步後,又破了天悲寺十八羅漢,才會來寒水棺鞏固。到大宗師之後竟還有這樣的進展速度,簡直是過於可怕了,如同妖孽!
而昭王在此,她可不覺得只是單純地陪著裴星悅過來,畢竟是有目的,最終依舊是為了那口鼎。
這次的武林大會,青嵐學宗要是沒有無為學士坐鎮,可是會攤上大麻煩的。
「那真是太好了。」宣宸言不由衷道。
凝水宮主覺得跟昭王說話實在累,一不小心就會被套出點什麼,便問:「王爺若是身體不適,不如早去歇息?凝水宮寒冷,您的屋內已經備好了熱水和炭火,應當是舒適的。」
「我不冷,身體亦無不適。」宣宸一口回絕了。
凝水宮主:「……」她算是體會到這些該死權貴的煩人之處了,一點也不體諒旁人。
「王爺還想問什麼?」
宣宸也不客氣,「九州無方鼎,諸位可曾探究出裡面的秘密?」
「這話怕是得問裴少俠。」凝水宮主皺眉道,只有裴星悅通過九州鼎突破合一境,其餘人再怎麼探究都沒個所以然。
「另外,所謂息壤,還有那蛛王之蠱,這東西真能從鼎內煉製出來嗎?」正道盟將鼎放入聞道院,由無為學士看守,不單單只是想探究,更是怕妖道來搶奪。
只是探究幾個月了,鼎還是那個鼎,火燒,雷擊,水淹,土埋……都沒有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