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玄凌山呀。」裴星悅理所當然地說。
玄凌山?
宋成書難以置信道:「昭王隨你去玄凌山?」
「那是,早就說好的,我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他跟著我。」
宋成書:「……」原來一切的罪魁禍首竟是他兒子,這簡直是再世妖妃啊!
昭王唾手可得的皇位不要,竟然準備跟這臭小子浪跡江湖,真是……真是令人難以理解。
「看在明哲的面上,我就提醒你一句,早點去抱郡主的大腿吧,這皇帝,她當定了。」裴星悅表情惡劣,心情倍爽地說。
他又不傻,怎麼會看不出這老小子的打算,就該讓這混帳竹籃打水一場空,呵呵。
宋成書想到這幾天他帶著朝臣給華怡郡主添堵的事,眼前頓時一黑,脫口而出道:「不孝子!」
裴星悅冷笑,「對你孝順了,以後怎麼見我娘?」他姓裴,跟這老小子有什麼關係。
宋成書被氣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了。
裴星悅就是來摘花的,摘完了就打算回去。
不過,能當尚書令的就不是常人,即使被氣得半死,面對油鹽不進的兒子,他也只能先低下頭,「等等。」
裴星悅轉了半張臉,「還有什麼事?」
宋成書運了運氣,肅容道:「王爺若是想清楚了,旁人自然沒資格置喙,但是把皇位拱手讓人容易,將來想要奪回來可就難如登天。自古臥榻之地不容第二人酣睡,郡主如今看著和善,對昭王府禮遇有加,但宣家天下王爺才是第一繼承人,等她掌握權柄之後,能不能容下王爺可就說不定了。為帝者,但凡不是心狠手辣者,都做不長久。」
這話充滿了推心置腹的意味,是警告,也是現實。
自古多少人死在龍椅之下,累累白骨可不是隨便說的,一旦坐上,為了穩固,自然會將屠刀對準了身旁的威脅者。
這跟男人女人沒有任何關係。
裴星悅的腳步頓住了,他沉默地回頭,宋成書也冷靜地看著他。
忽然,裴星悅笑了起來。
宋成書皺眉,「你覺得為父說得不對?」
裴星悅搖頭,「說的很對,但你忘了一件事。」
什麼?
只見裴星悅抬起頭,擲地有聲,「我可是合一境!」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算計都是虛的,哪怕是千軍萬馬在面前,他也能來去自如。
更何況……
「宣宸現在的武功,我也沒有把握一定能戰勝他。」
兩大合一,試問天下有誰能對付?
「連期子鳳那種貨色都能讓這個大舜改朝換代,憑什麼我不行?」裴星悅反問道。
宣宸是什麼溫和人嗎?宣遙是傻了才會招惹他們。
宋成書自嘲地一笑,再無話可說。
*
蛛王之蠱吞噬了太多的內力,這些全便宜了宣宸,所以這次金蠶破繭的時間有點久。
不過也快了,裴星悅看著手裡五顏六色又嬌艷欲滴的荷花,心說宣宸若是一睜眼看到,一定歡喜,那時候……他瞧著宣宸清俊安然的臉,咳。
「裴公子,有貴客到了。」正當他想入非非之時,門外陸拾小聲提醒。
昭王府如今閉門謝客,就是宣遙想找宣宸商量個事兒,都得往後延,什麼樣的貴客讓陸拾不得不過來通稟。
裴星悅有些好奇,作為昭王府公認的「主母」,在宣宸沒辦法見客之時,自然由他代勞。
「稍等。」他說著將荷花插入花瓶中,放在窗格前,調整著角度,這才推開門,跟著陸拾去會客廳。
剛一進門,便聽到一個激動的聲音,「恩公。」
裴星悅一愣,瞬間驚喜道:「文杰,文薔,怎麼是你們?」
這還真是貴客。
「聽聞古月餘孽已除,京城安定下來,我們便辭別青嵐學宗,前來拜見恩公。」文杰抱拳行了一禮,未免令人覺得唐突,便歉意道,「不請自來,還望恩公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