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漫無目的沿著通道走著,有一搭沒一搭聊天。
白雪溪:「我現在覺得我也是一串數據了,還是最低級的那種,還不如460高級。」
斯維爾碰她的肩膀,語氣狡黠:「那我們就是兩串數據融合在一起,然後生下了白艾魚這串小數據。」
白雪溪:「這麼想想還有些可愛,突然不害怕了,我們一定要好好完成任務,成為公司正式員工,然後搞清楚我們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斯維爾捏她的臉,「姐姐,你說這句話的時候好像個哲學家。」
「是嗎……啊!」
她的小腿被什麼東西撞上,低頭看過去,卻發現是白艾魚的那隻寵物兔子。
穿著衣服的小兔子蹲立著,兩隻毛茸茸的小耳朵耷拉著,它朝著兩人吱吱叫了兩聲,仔細看,其中一隻眼睛有些腫。
「你不是跟小魚在一起嗎?這麼跑到這裡來了?」
白雪溪把它抱在懷裡,查看它眼睛的情況,發現眼球微微有些出血,像是被什麼東西刺到了一樣。
斯維爾閉上眼睛感受了一下,輕啟薄唇:「從白艾魚無意識發出的聲波來看,她現在應該很生氣。」
白艾魚確實很生氣,當兩人匆匆趕到的時候,就見她抓著積木玩具趴在園區兩米多高的假山上往下扔,下面擠著一堆號哭的小孩子,幾個老師焦急地站在假山旁喊她下去。
看見兩人,白艾魚大叫一聲:「媽媽!幫我打他!」
她小手直指一個哭得一抽一抽的小胖孩。
白雪溪走近詢問:「這是怎麼了?」
幾位老師把她和斯維爾團團圍住,你一言我一句地告狀。
原來是小孩子們因為玩具起了衝突,白艾魚一個人打哭了幾個小男孩,然後這個小小的園區內很多小孩都號啕大哭了起來。
李晨曦個子小小的,小碎步蹭到白雪溪身邊,捏著手指帶著哭腔說:「是因為王白花非要玩我們的水彩筆,艾魚才跟他打起來的。」
王白花就是白艾魚指的那個小孩。
打起來……白艾魚的手勁她是知道的,怪不得那小孩哭那麼慘。
白雪溪下意識對老師們道歉:「小孩手勁大點,真對不住,你們看怎麼補償。」
白艾魚伸著手要抱,斯維爾個高,一抬手就把她抱進懷裡,點了點她的小鼻頭,「爬那麼高,跟個皮猴一樣。」
白艾魚噘著小嘴,金色的大眼睛裡滿是不滿,拉過他的大手往自己耳朵上貼,「爸爸,我的耳朵都要壞掉了,你給我擋住。」
斯維爾:「好巧,我也是,自己的耳朵自己捂寶貝。」
李晨曦小碎步靠近,抬起小腦袋小心詢問:「白艾魚,我把水彩筆都撿起來了,你看看……」
他抬起手上的盒子,白艾魚伸著腦袋看到裡面斷掉的畫筆,啊了一聲,「壞了,都給你了。」
跟老師說話的白雪溪抽空看了一眼,見有些小朋友都眼巴巴看著那盒水彩筆,於是對老師們說:「我哪裡還有一些新畫筆和玩具,都給園區吧,今天給老師們的工作帶來麻煩真是不好意思。」
一個戴眼鏡的老師說:「那真是太謝謝家長了,小孩子,調皮點是好事……」
她話還沒說完,頭頂白色的燈光突然變藍,然後那些小孩都停止了哭泣,一窩蜂地往最裡面的房間裡進,老師們在後面催促,一個老師按了牆壁上一枚紅色的按鈕,園區門口足足關上了三層鐵門。
所有行動都在無聲地進行,李晨曦鼓起勇氣,拉了拉白雪溪的手指,「阿姨,怪物要來了,快跟我進去躲起來吧。」
最裡面的房間很大,牆壁上鑲嵌著很多上下床,中間則是活動區,放著沙發桌椅書櫃和玩具,老師們把小孩們帶到床上輕聲安撫,忙都忙不過來。
這個房間裡面的燈光是暖黃色的,柔和的光線舒緩了白雪溪剛升起的緊張之情,她和斯維爾被李晨曦帶到一個角落的床邊。
李晨曦自己脫掉鞋子爬到上床,然後伸出腦袋說:「讓白艾魚睡下面吧,叔叔阿姨可以睡旁邊的沙發和地板。」
白雪溪回頭,看那些老師們在哄那些小孩睡覺,一個個給他們掖被子,不禁發問:「怪物會來到地洞裡面嗎?現在睡會不會太早了。」
這連中午都沒到。
李晨曦眨著葡萄般的大眼睛,小小聲開口:「有時候那些怪物會下到地洞裡,所以我們都會睡覺,睡著了就不會害怕了。」
說完他拉著小被子閉上眼睛躺下了,動作乾淨利落沒有一絲拖拉。
白艾魚爬到下床上,抱著小兔子問他們:「我們不走了嗎?這裡不好玩,我想回去,把李晨曦帶上。」
白雪溪摸摸她的小腦袋,聲音輕柔:「暫時在這裡,等怪物走了我們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