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新娘交換戒指的時候是從一旁的鐵匠手中拿過來的一對銀戒, 戒指的樣子是橄欖葉狀的。
方幼宜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婚戒儀式,帶著他們過來的酒莊女主人瑪希告訴她說這是他們村莊的習俗,會讓村子裡最德高望重的銀匠來打造戒指,這樣神明可以保證新郎新娘一生一世。
婚禮結束已經天黑,方幼宜也成功把自己喝到醉。
紀臨舟背著她回酒莊的農舍, 回去踩在石子路上兩邊都是一片漆黑,也沒有路燈,只有頭頂的星星和月亮, 特別亮。
方幼宜趴在紀臨舟的背上,有些暈乎乎的。
婚禮還沒完全的結束,身後不斷傳來當地村民唱歌的聲音,含糊不清的義大利語民謠。
方幼宜也跟著唱,雖然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唱什麼。
回到農舍的石頭房,方幼宜酒還沒醒,坐在地毯上數瑪希送給她的貝殼。
紀臨舟去一樓問瑪希要了他們當地的解酒水,端上來餵給她。
「我也想要戒指。」
方幼宜坐在地毯上抱著貝殼,忽然開口說。
紀臨舟把她唇角邊的水液擦掉,垂眼看她,
「鐵匠打的戒指?」
方幼宜點頭,伸手抱著他的脖頸,眼睛很亮,
「瑪希說,這是他們村莊的傳統,老鐵匠打的戒指,就可以永遠在一起。」
紀臨舟沉默了下,低頭看著她,
「你想永遠跟我在一起?」
方幼宜很誠實的點頭,又皺眉問他,
「你不想嗎?」
紀臨舟沒有回答,把手上的碗放在地毯邊上,彎下腰單手把她抱起來往浴室走,仰頭吮吸了下她的嘴唇,
「明天就去找老鐵匠給我們打戒指。」
—
方幼宜喝了酒第二天早上很晚才醒,樓下傳來拖拉機的聲音,好像是瑪希在後面的橄欖園裡翻土。
方幼宜下床打算去把陽台的玻璃門拉上。
外面傳來點腳步聲,是紀臨舟從樓下端上來早餐,正準備推開房間的門進來。
方幼宜在他推門之前又躺回去繼續裝睡。
「醒了就起床吃早餐。」
紀臨舟看見床邊的拖鞋移動了位置,把早餐放在桌上,走過去拉開窗簾。
陽光從百葉窗縫隙里落進來,方幼宜抱著被子在床上不太舍
得起來,空氣里有一股羊角包和榛子醬的味道,是桌上的早餐。
紀臨舟看她沒動,去行李箱裡翻出來她今天要穿的衣服,問她,
「穿哪件?」
他走過去,掀開被子把人從床上拉起來。
「這個,」方幼宜指了指他左手邊的襯衫和褲子,很自然地抱著他,顯然早已經忘記昨天晚上說的戒指的事情了,
「這麼早出門幹嘛,今天瑪希有什麼活動嗎?」
紀臨舟單手從床上抱起她,另一隻手拿著衣服把人抱到浴室放到洗手台上,
「今天要去鎮上找鐵匠打戒指。」
他一邊剝掉她身上的睡裙一邊給她穿衣服。
方幼宜臉有些熱,想自己穿,
「打什麼戒指?」
她仰頭看他的下巴,伸手晃了晃自己手上的戒指,
「我沒弄丟呀。」
紀臨舟往後退了一步,看她自己套上襯衫,
「讓老銀匠重新給我們打一對婚戒。」
他拿過洗手台上的水杯和牙刷,給她擠好牙膏,
「設計圖紙我昨晚已經讓宋雨設計好發過來了,給你十分鐘洗漱。」
「啊,」方幼宜愣了下,才想起來昨天晚上參加婚禮的時候瑪希說過的當地的婚戒習俗,
「我想起來了,可是我們後天就要回去了,時間來得及嗎?」
紀臨舟擠好牙膏和水,把牙刷塞到她手上,
「不知道,」
他把她從洗手台上抱下來,低頭理了理她睡的亂糟糟的長髮,
「所以只給你十分鐘時間。」
—
方幼宜匆匆忙忙的洗漱完,把羊角包沾滿榛子醬拿在手上跟著紀臨舟一起下樓。
從酒店那邊開過來的古董汽車停在石頭農莊外面。
紀臨舟拉開車門,載著她往鎮上的鐵匠鋪那邊過去。
透明的玻璃車窗外陽光照進來,一路上車開過經過一片橄欖林,橄欖樹的枝葉在陽光下一片銀光閃閃的。
方幼宜一邊往嘴巴里塞羊角包一邊低頭在手機上看紀臨舟發給自己的戒指設計圖,
「你什麼時候讓宋雨設計的?宋雨不是婚紗設計師嗎?還會設計戒指?現在過去找他們給我們做來得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