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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料,眸光同牆下走出的二爺對了個正著。

阿笙眸子陡然瞪圓,小跑著跑了過去。

及至跑到二爺的跟前,打手勢,「二,二爺。您怎的還沒走?」

謝放解釋,「怕你晚歸,挨爹爹的罵。」

末了,笑著補充了一句,眼神溫柔,「不過,看情形,應當是不會了。」

阿笙的噗通跳得厲害。

二爺怎,怎麼能這般好呢!

謝放只知阿笙過去學過廚,卻不知他是這會兒便拜的師,「明日一早,要去師父那裡請安?」

阿笙點頭。

「阿笙喜歡學廚麼?」

阿笙笑著點點腦袋,喜歡吶。

他人還沒有灶台那麼高的時候,就喜歡站在爹爹旁邊,給爹爹打下手。

他喜歡看著那些看似毫不相干的食材,經過他的手那麼一擺弄,就變成一道道可口的佳肴。

雖,雖說他現在會的還不多。

「那阿笙想要擁有一間屬於自己的酒樓麼?譬如,酒樓得是一間什麼樣的院子,是不是比現在的長慶樓要大些,大多少。

裡頭什麼樣的布局,包間又是什麼的風格。待有空,畫下來給二爺瞧瞧,可好?」

學廚的,沒有不夢想將來有一間自己的酒樓的。

便是阿笙,也做過這樣的夢。

像二爺說的,將長慶樓擴大,或是在別處開一間更大的酒樓。

唯一教阿笙為難的是,他,他只會胡亂塗鴉,不,不會作畫呀!

今日圓月。

月亮高掛在屋檐的那頭。

阿笙仰起臉,月光下,二爺的眼神比月色都要溫柔,都要好看。

阿笙也便暈暈乎乎地點點腦袋。

二爺想看。

他,他可以的!

第15章 這麼寶貝

清晨,隔壁杜嬸家的雞啼聲響過,阿笙麻利地下了床。

從架子上拿了巾帕同臉盆,去院子裡打水,洗漱。

早上的井水有些涼,阿笙打水時,總是被灑在手背上的井水凍一個激靈,今日卻是完全感覺不到涼,用杯子舀了水來漱口。

杯子盈了水,映照著小小的,阿笙的臉。

阿笙望著杯子裡的自己傻傻地發笑。

漱口時發笑,嘴裡頭銜著牙刷,亦未能止住上揚的唇角。

只覺今日院子裡樹葉上的露水都是這般可愛,天邊的曦光是這般地可愛,便是連鳥啼聲都比往日要悅耳清脆。

昨晚上,阿笙躺進被窩裡,不止一次疑心自己是不是在夢裡。

已經熄了燈,還要從床上坐起,將燈給點亮,走到窗邊,去摸一摸,碰一碰,被他洗乾淨了,用夾子夾著,晾曬著的巾帕。

二爺的這方巾帕,又軟又絲滑,是他同爹爹決計不會用的物件。

摸著巾帕傻笑著,阿笙便又重新回到躺在床上躺著。

似躺在雲端,身子是輕盈的,像是完全感覺不到他自己。

阿笙不知道自己是幾點睡著的,只記得夢裡,密集的鑼鼓聲,咿呀咿呀的唱戲聲,響了一夜。

「你昨晚上去看戲了?」

阿笙刷了牙,手裡頭握著杯子漱口,瞥見杯子裡映著的自己,唇角再一次愉快地翹起。

方駿的聲音冷不伶仃地自後頭響起,阿笙身子驚跳了一下,轉過頭。

阿笙瞪圓了一雙心眼,黑白分明的眼裡有著驚嚇,同時還有著疑惑。

方駿住他家的這幾日,他倆從未在早晨碰過面,今日起得怎的這般早?

忽地想起,烏梅平日裡喜歡學隔壁杜嬸家的公雞打鳴。

驢自然是不會打鳴的,偏烏梅喜歡學跳上院牆的公雞,也仰著脖頸呃呃啊啊地叫喚。

方駿住的客房,離烏梅的棚子很近。

阿笙瞥見方駿眼底的兩圈青色,又瞧見他散著的衣衫,一邊走還在一邊系褲子的繫繩,心裡已然有了數。

多半是被烏梅的叫聲給吵醒,起來去了趟茅房,見他在院子裡,這才走了過來。

該!

好烏梅。

阿笙決定等會兒出門前,去廚房拿一根玉米,去獎勵烏梅。

方駿才不管自己是不是把人給嚇著了,見阿笙遲遲不回他,伸手推了下阿笙,「怎麼不說話?昨晚上可是聽見我爹跟小叔聊天了。

小叔親口說的你跟店裡夥計看戲去了。你怎麼不叫上我跟我哥?」

方駿到底是個半大的孩子。

城裡對他新鮮是新鮮,可沒人陪他玩,也沒人帶著他玩。

兩天下來,也便覺得無聊了,便愈發想有人帶他去玩。

他在家被阿娘給寵壞了,本來是想著讓阿笙去看戲時把他給帶上,出口就成了質問。

真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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