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二爺,他是你媳婦兒,你什麼都聽他的?!跪著,給我跪一炷香的時間,長長記性,誰才是你爹!」
方慶遙到現在想起這事都來氣。
從小到大,阿笙就沒說過幾次謊。好麼,這次竟然撒下這麼大一個謊,他這個當爹爹的竟還是最後知曉的!
阿笙微張了張嘴。
爹爹怎麼能……怎麼能這樣啊。
他又不是糊塗了了,哪能不知道誰是他爹。
再說了,二爺那麼年輕,也當不了他爹啊。
「老老實實給我跪著!沒有跪足一炷香的時間,不准起來,聽見沒?」方慶遙推開門去,便又轉過了身,又給重申了一回。
阿笙喪氣地垂著腦袋,點了點頭。
方慶遙瞪了兒子一眼,這才走了。
…
腳步聲漸漸走遠。
阿笙仍舊是跪在地上。
方慶遙放輕了腳步,透過門縫往裡頭瞧,見兒子還老老實實地背對著他跪在地上,眼露滿意。
只是,難免又有些心疼。
這老實孩子!
他讓跪一炷香功夫,當真跪一炷香吶?
反正他這會兒也不在,怎的也不知道偷個懶。
遲些時候等喬師傅他們吃過飯了,再讓大力過來把阿笙給叫過去。
還是得稍微小小懲戒一下。
要是不稍微懲戒,日後遇事又其他瞞他,還怎麼管教?
…
門外腳步聲再次遠去。
阿笙豎起耳朵,仔細聽著,
聽這腳步聲,爹爹該是走過轉角了。
阿笙也便揉著有些跪疼了的膝蓋,坐在爹爹方才坐的椅子上休息。
這房間裡也沒香,他哪兒知道什麼時候是一炷香的功夫?
原來,阿笙方才之所以那麼老實地跪著,純粹是為了防止他爹來一個回馬槍。
阿笙捶雙手捏著腿上酸疼的肌肉,撇了撇嘴。
二爺才不可能給他當媳婦兒呢。
哪裡是他想得美。
是爹爹想得美。
…
春行館。
爬著綠藤的長廊檐下,金絲雀鳥嫻熟地輕啄著主人手中的玉米粒,吃進了嘴裡,腦袋親昵地蹭著主人的手指。
天氣是真的熱了。
陶管事吩咐府內的家丁、丫鬟,將少爺主臥、花廳、以及樓下的大廳,茶室將竹簾給裝上。
一通忙活,總算將府內需大部分地方的竹簾都給裝上。
只除了檐下。
陶管事便命家丁,抱著竹簾,來到外頭長廊。
指揮著丫鬟將竹簾給裝上,一扭過頭,便瞧見了站在檐下餵鳥的謝放。
吩咐丫鬟們仔細辦事,陶管事走上前,無奈地道:「少爺,我今日上午才給餵過。您怎的又給它餵上了?
您不能餵得這般頻繁。您看,它這小肚皮都圓一圈了。」
謝放指尖逗著小雀鳥,「它愛吃。」
說話間,又給餵了一粒。
陶管事嘆了口氣,「它愛吃也不是這個餵法。咱們遲早有一天要離開這兒,屆時未必方便帶著它。到時恐怕只能送人,或是將這小東西放飛。這小傢伙現在這般胖乎,怕是屆時放它飛,都飛不動。」
便是送人,那些個玩鳥的權貴、公子,看的就是一個品相,再是聽金絲雀的叫聲響不響,脆不脆。
二少爺這隻金絲雀,現在叫得是愈發自信了,可要說多好聽,比其他那些個品相頂級的金絲雀鳥,那還是差了一點意思。就這圓乎乎的身形,怕是人家收下了,後頭待它也不會好。
謝放望著籠中的金絲雀鳥,「只要不是被剪了翅,便不怕。」
一隻金絲雀鳥,被剪了翅,一旦放飛,才是真正會墜入泥里,比那麻雀的境遇都還要不如。
這金絲雀鳥似同主子有心靈感應,也抬起它那小胖乎乎的腦袋,睜著一雙黑豆瓣的眼睛,同二爺對看。
陶管事雙手揣在身前,「少爺,便是您不愛聽,我也要說。您這是溺愛,對這小東西無益。」
謝放指尖親昵地蹭了蹭小雀鳥的腦袋,「聽,陶管事吃味了。」
陶管事一噎。
他同一隻雀鳥吃什麼什麼味!
「噗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