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沒出過符城,見識很有限,只是據著客人的回憶,加之他自己的一些設想,畫的這張酒樓設計圖。
二爺可會……笑話他痴人說夢?
想是不會。
便是覺得他的想法過於稚氣了一些,以二爺的修養,應當也只會勉勵他。
只要想到二爺,阿笙的唇角便仍不住上揚。
還差一點點,這幅畫便徹底完工了。
屆時,他就將這幅畫給二爺看,同時將二爺先前借他的帕子還回去
他便又能……見到二爺了。
…
「呃——啊——」
「呃——啊——」
聽見驢叫聲,阿笙嚇一跳。
一抬頭,對上一張呆頭呆腦的驢臉。
手裡頭的畫筆險些掉落在紙上。
趕忙將畫筆放在擱筆上,阿笙瞪圓了一雙杏眼。
烏梅怎麼跑這兒來了?!
「呃——昂——」
見到主人,烏梅很是高興,跳躍著蹄子,身子晃動著,還將腦袋伸進阿笙的窗戶。
阿笙費勁地將它的腦袋給推出了出去,打著手勢,「你先出去!」
烏梅卻以為阿笙是在同它鬧著玩,眼睛撲閃著,驢腦袋去拱阿笙的手。
定然是方駿那傢伙,又沒有將烏梅給拴好!
…
想起大伯一家,阿笙就來氣。
大伯倒是半個月前就帶著方駿回鄉下準備婚禮事宜去了,卻將方駿給留在了這裡!
大伯還跟爹爹提,讓方駿進長慶樓當個學徒,學一門手藝,日後好謀生。
跑堂算不得什麼手藝,酒樓的手藝,便只剩一項,跟著師傅學廚。
他已經拜喬伯伯為師,日後是定然要接管長慶樓的,大伯卻在這個時候提出,讓方駿進長慶樓學廚。
打的什麼主意,只要不是個傻子都能猜到。
他原先還擔心,爹爹心軟,加之爹爹十分信任大伯,會鬆口讓方俊也進店裡學廚。
叫他意外的是,爹爹婉拒了大伯的提議。
爹爹以堂跟廚房太辛苦,又說方駿上過學堂,當個跑堂或是幫廚難免有些屈才為由,婉拒了。
托人給安排去了藥鋪當學徒。待熟悉了各種品類的藥材以及與之對應的功效,日後攢點本錢,開一家藥鋪,未嘗不是個出路。
比起夏天悶在廚房裡,累得滿頭大汗,冬天又要把手伸進冰冷的水裡,洗菜,洗碗碟,有時候還難免會被菜刀割破手,被濺起的油給燙傷,自是藥鋪學徒要輕鬆、穩當一些。
大伯還想說服爹爹,還是想讓方俊跟進長慶樓學廚,倒是方駿自己聽爹爹那麼一說,便不肯去學廚,吵嚷著要去藥鋪當學徒。
藥鋪就開在長寧街上,離他家近,以至方駿仍舊在他們家住著。
方駿如今也交了些個朋友,夜裡收了工,也不常按時回來,經常很晚才歸家。
一到休息日,便往外跑。
他原本計劃著今日要出一趟門,今日方駿休息,一大早便多騎著烏梅出去了,都沒跟他同爹爹說一聲。
招呼都沒打一聲就將烏梅騎走也便罷了,騎完了烏梅,又不給拴好。
氣人!
…
阿笙走出房間,烏梅以為小主人終於要跟自己一起玩,興奮地甩著腦袋,往外跑。
哎,烏梅——
阿笙只好追在後頭。
追到前院,總算將烏梅給拽住。
方駿手裡頭吃著甘蔗,從了外頭走了進來。
阿笙一見到方駿,便皺了皺眉,打手勢質問他,「你為什麼沒有將烏梅拴好?!」
方駿將嘴裡的甘蔗嚼吧嚼吧,隨意地給吐在了地上,一點也沒在意阿笙的話,自顧自地湊過腦袋,「哎,我今兒才聽說,你把人康小姐肚子搞大了。是不是真的?」
阿笙一聽這種粗鄙的說辭,便皺起了眉頭,「你不要隨隨便便詆毀人家康小姐。」
阿笙指著地上甘蔗渣,「還有,你把地上掃乾淨!「
方駿手裡頭拿著甘蔗,上下打量了阿笙一眼,陰陽怪氣地笑了笑,「這麼護著人家啊?這麼說,你真是人家姘夫?真是小瞧了你了。怎麼樣,女人的滋味怎麼樣?是不是很銷魂?」
阿笙抿起唇,雙手緊握著拳頭,氣憤地漲紅了臉色,「你不要臉。」
「哈!到底是誰不要臉?你搞大人家康小姐的肚子,還被捉女干在床,這事兒可是全符城都傳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