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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位公子,請隨我來。」
福旺做了個請的手勢,走在前頭帶路。
梁學義、孫瀚宇幾個人跟在福旺的身後,只是瞧著謝放同阿笙兩人離去的背影,仍舊有些回不過神。
南傾就這麼丟下他們幾個人,只陪著那位長慶樓的少東家,去見什么小石頭,這是不是有些說不過去了一些?
再有……
怎麼覺得南傾同上回一樣,並未怎麼理會雨新的感覺?
周霖從小受盡人情冷暖,察言觀色的本事一流,哪裡會沒有察覺到大家落在他身上的微妙視線?
但見他微蹙著眉心,狀似自言自語地道:「南傾可是在生我的氣?他生我的氣也便罷了,何必……何必要找人同我置氣。」
周霖的聲音雖不算大,就是喃喃的程度,可就是微妙地讓大家聽見了個大概。
其他人聽他這麼一說,頓時恍然大悟。
是了,南傾閱人無數,什麼樣的美人、才子沒見過?
就算是這長慶樓的少東家模樣長得不錯,也不可能當真對一個啞巴動心。
若是為了同雨新置氣,故意利用那個小啞巴來氣雨新,如此倒是說得通了。
孫家是做綢緞生意的,周霖曾經介紹過洋商給孫瀚宇,令他很是大賺了一筆,很是在爺爺、爹爹面前賺足了顏面,更是在各房面前出盡風頭。
現在爺爺、爹爹還有幾位叔伯要是有投資方面的事,都會找他相商不說,還漸漸地放權給他。
這在過去可是從未有過的事。
周霖能夠擠進洋人的圈子,除卻他自身留學歸來的背景,同謝放自是分不開。
孫瀚宇自是希望周霖同謝放兩人繼續好著,最好是如膠似漆才好。
幾個人邊走邊說著話。
孫瀚宇開口道:「我先前怎麼說來著?我說你得找個機會,同南傾把話給說開,要不然他下回見了你,還會故意氣你,不理會你來著吧?果是被我言中。
要我說,遲點你找個機會,同南傾好好談談,解了你們兩個人的心結。」
福旺走在前頭,聽見孫瀚宇同周霖他們幾個的對話,心裡頭納悶。
他瞧著,二爺不像是故意不理這位周公子啊,應當是沒注意到周公子才是吧?
什麼故意找人,這只是為了同這位周公子置氣?
二爺同阿笙關係本來就很要好啊。
這位周公子是不是有點太把自己當一回事了?
姚關月「啪」地一聲打開手中的扇子,扇啊扇的,「我覺得南傾不是這般意氣用事之人。」
南傾不是個會流露自己喜好的人。
以南傾的性子,便是再生一個人的氣,他也能一張笑臉迎上去,不會表現出來。待到表現出來,那估計是真正同對方決裂的時候了。
依他觀察,南傾對雨新實在不像是同後者置氣,倒像是……當真沒有將雨新放心上。
福旺聽見了姚公子的話,在心裡頭拼命點頭。
對,對,二爺就不是那種意氣用事的性子。
周霖心裡頭恨姚關月下他面子,嘴裡頭仍是「嘴硬」,「那便不管他。他若是懂我,自然知道我那時是身不由己」
說完,巧妙地喚了個話題,「我聽說這回是請了沈老闆過來唱戲,你們可有聽說?「
除了姚關月之外,其他人見周霖這般不將南傾放在心上,也便愈發相信,南傾是因為同他置氣,才故意冷落雨新,連帶地冷落他們。
提及沈老闆沈芳曄,大家一個個也都來了興致。
梁學義道:「是,是,這件事我也聽說了。是請了沈老闆來唱堂會。想必一定很熱鬧。」
李楠笑著道:「我可是迫不及待了。」
孫瀚宇便道:「那我們還等什麼?走,走,看戲去……」
姚關月手裡頭搖著摺扇,慢慢地跟上大家。
…
春行館原先是康府的別院,戲台、樓閣,原就是有的。
不用臨時搭建戲台,省卻不少功夫。
戲台在春行館東院。
幾百年的兩株高大香樟、將戲台以及東院密密罩住,樹蔭濃密,撐成天然的兩把巨傘。
賓客走進東院,不但一點不覺著熱,反而涼風習習。
戲台已經布置好了。
賓客席上,涼茶、果子,點心、小吃擺在小圓桌上,一應俱全。
提前到的賓客由府內小廝領著入座,相互間打招呼,喝著茶,吃著東西聊天,也不會覺著無聊。
「南傾,聽說你前段時間病了,病可有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