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在自己的腿上掐了一把。
嘶——
好疼!
這下,阿笙確信,自己確乎是已經醒了。
並且十分肯定,他昨日,確確實實將二爺給推開了!
…
「可是南傾離得太近,讓阿笙不舒服了?」
謝放手裡頭拿著阿笙的畫,猶如深潭一般的眸子平靜地注視著。
阿笙在二爺這般溫和的目光注視下,羞慚地漲紅了臉,手慌亂地比劃著名,「沒,沒有的事。許,許是天太熱了!我方才……方才……」
謝放慢悠悠地接了一句,「噢,是天太熱,南傾又離得太近,惹阿笙生厭了。是不是這樣?」
「不,不是這樣。二爺……您千萬不要誤會。阿笙絕對沒有這個意思。」他,他哪裡是這個意思?!
「逗你的。」
食指曲起,在阿笙的鼻尖上輕颳了下,謝放輕笑了一聲,將阿笙的畫給輕放在桌上,轉過身,笑著問道:「可要喝綠豆湯?我讓廚房備了綠豆湯,在水井的木桶里放了半日,喝入口水,便是綠豆都是冰的,很是清涼解渴。」
阿笙這會兒哪裡有喝綠豆湯的心思,慌忙比劃道:「不,不用了。二爺,時間不早了,我,我該回去了。要不然,爹爹該擔心了。」
謝放:「我派福旺,上你家,跟你爹爹說一聲,說我留你吃晚飯,讓你爹爹不必擔心?」
二,二爺要留他在府上用餐?
他,他哪兒配啊!
再一個,爹爹本就疑心二爺對他有,有存什麼心思,要是得知他一下午都在二爺府里,只怕更要多想。
阿笙忙搖了搖腦袋,手飛快地打著手勢,「多謝二爺好意,只是我中午燒了好幾樣菜,若是晚上留爹爹一個人在家裡,定然是吃不完的。回頭浪費了食物,爹爹該生氣的。」
…
阿笙腦袋在曲起的膝蓋上「咚」、「咚」撞了兩聲」。
二爺待他實在是太好了。他昨日那般失禮,二爺竟都沒有怪罪他,還要留他在府中吃飯!
是他自己當心爹爹擔心,還有」做賊心虛」,最後還是「跑」了。
阿笙到現在都沒想明白,他昨日到底是吃了哪只熊的熊膽兒,膽兒竟肥成那樣。
怎麼回的家,阿笙幾乎是都想不起來了,只是記得,路上晚霞滿天,臉頰被夕陽曬得通紅通紅——
滿腦子都是二爺從身後近乎環抱著他的畫面。
可以說是想了一路。
日有所思。
難,難怪他會夜有所夢……
阿笙一隻手撐在穿上,從床上坐起身,轉過腦袋,瞧了眼外頭的天色。
天色熹微。
隔壁杜嬸家的公雞在喔喔叫,還能清晰地聽見幾聲驢鳴,在跟公雞相互應和。
傻烏梅。它到底知不知自己是頭驢?
後背起了一層汗,阿笙掀開薄被。
忽地想起什麼,阿笙低頭,往自己的褻褲看去。
臉頰通紅。
他,他太不中用了。
只是,只是夢見二爺,二爺握著他的手,親吻他的耳後而已,竟,竟便這樣在夢裡給交代了!
阿笙下了床,紅著臉,去柜子里拿了一條新的褲子換上。
…
阿笙來到院子裡洗漱。
褲子在水桶里泡著。
清晨的井水早些時候還是有些冰,現在卻是溫度適宜了,沁涼沁涼,格外適合省神。
阿笙將濕毛巾覆在臉上。
毛巾拿下來後,只覺神清氣爽。
眸光不經意間掃見水桶里的褻褲,臉頰漲紅,方才的神清氣爽頓時跑了個無影無蹤。
「阿笙?你怎的這麼早起來洗衣物?昨日夜裡,沒洗你自己的衣物?」
烏梅一大早「呃呃」、「啊啊」的叫喚,方慶遙睡眠淺,便被吵醒了。
方慶遙有一個毛病,就是醒來後,就不容易再睡著,索性起床洗漱,去後院餵了烏梅。
折回前院,瞧見阿笙蹲在地上洗衣服,當爹的很是有些驚訝。
昨日夜裡阿笙不是去他房裡,將他換下來的髒衣物都給取過去了麼?
難不成只洗了他的,反倒是把他自個兒的給忘了?
阿笙揉褻褲的動作一頓,紅著耳根,動作略微有些僵硬地將手從水桶里取出,甩了甩手,比劃著名,「我,我昨日夜裡上廁所的時候,不,不小心弄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