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裡不少客人見二爺沒去對面的福滿居,反倒是來了長慶樓,亦是頗為好奇。
他方才同二爺出來,還聽見有客人問大力,二爺樓上包間都點了什麼菜。
海參、魚翅未必人人都吃得起,炸蝦球、清滋排骨、豌豆菱角卻是人人都可嘗上一嘗。
有一桌客人,便是參考了二爺的菜單,點的這幾樣。
普通百姓對於像是二爺這樣的權貴人物總是有著較強的好奇心,還會不自覺地效仿,大概就是報紙上寫的所謂名流效應。
若只是希望二爺去他店裡坐坐,何時不能坐?
何必在新店開張,店裡人滿為患地情況下,還親自跑到他長慶樓對面來?
無非,看中二爺的身份,為自己添臉面,更為著日後的人氣罷了。
方慶遙:「阿笙啊,我瞧二爺似是十分賞識你。日後,若是有機會,你可要好好報答二爺。咱們不能辜負了人家今日的情誼,知道嗎?」
阿笙用力地點了點腦袋,比劃著名:「放心吧,爹爹,我會的。」
…
往常,長慶樓後廚的灶火,每回總要過了午後兩點多的光景,才會徹底熄滅。
今日卻是兩點不到,其中兩個灶台便熄火了火。
只有一個煨著蒸籠的灶台,中火蒸著糕點。
阿笙的菱粉糕已經塑成型,只差最後一步放在蒸籠里將其蒸熟即可。
其他都休息去了,廚房裡,只阿笙一人在看著火。
因著無其他的事事,阿笙便去了帳房的內室一趟,去取了紙筆同顏料,隨意搭了幾塊木板,當作是畫畫的台面,打算設計幾樣時令糕點的圖案,好讓點心更加精美一些。
通過上一回棗泥山藥糕的成功,阿笙是徹底嘗到了「賣相」的甜頭。
他發現,只要是糕點的外形同圖案愈好看,做出來的糕點便愈發受歡迎。
當然,不僅限於糕點,其實其他菜品也是一樣的。
只是其他菜品跟難一些,需要兼顧外形同味道,這得需像是師父、爹爹那樣有個幾十年經驗的師父,方能得心應手。
而糕點的圖案創作於他更為簡單一些,他也更為擅長一些。
阿笙將畫筆沾上顏料,畫幾款圖案,打算都給試一回。
看看究竟那一種圖案客人最為喜歡。
阿笙盯著自己紙上的幾樣圖案,猶豫著,是不是……可以根據不同客人的喜好,除卻做出味道上的改進之外,還可以在這糕點上頭創作不一樣的圖案呢?
想到這裡,阿笙愈發加快了手中作畫的速度!
不若都試一試!
不試一試,怎知道結果呢?!
…
後廚幾個夥計將廚房、灶台打掃乾淨之後,便徹底沒了事。
阿泰憂心忡忡地道:「師父,您說那福滿居搞什麼進店就送銀耳蓮子羹的活動,究竟要搞上個幾日?」
阿松眼珠子骨碌地轉了轉,故意也裝出一副擔心模樣,「是啊,師父。這福滿居才開店頭一天,咱們生意便受到了影響,這往後……「
後廚沒事可干,便在相對較為陰涼的僻靜處,找了一張空桌,彼此圍坐著。
也有夥計靠在旁邊桌上,趴在那兒打盹兒的。
喬德福手裡頭持著一桿長煙杆,抽了口煙,在說話的阿松的腦袋上敲了一桿子,面色微微沉了沉,「往後什麼?往後他還能天天送蓮子羹不成?」
這種會渙散人心的話,如今哪裡能說!
「哎呀,師父,痛痛痛。」
阿松捂著腦袋喊疼。
師父的手勁是越來越大了!
喬德福緩緩地將煙從口中吐出,「新店開張,總歸會有親朋過去捧捧場。福滿居現在瞧著人是多,可人家這一天想來,你知道利潤有多少?
人可不能只看眼前的,尤其是開店做生意,最關鍵的,還是得看後續這店,能不能盤活起來。酒樓最要緊的是什麼?是味道,是經營。味道有你們師父我把關,經營有咱們掌柜。你們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喬德福這一番話說下來,夥計們一個個頓時就跟吃了定心丸一樣,瞬間安心下來。
喬德福進一步道:「你們啊,真要是閒著沒事,向阿笙學習,學習。你看你們一個個地在這兒討論店裡的生意會不會受到福滿居的影響,可沒一個人在想解決的法子。」
阿松不以為然地撇撇嘴。
呵。
人家可是長慶樓的少東家,人家當然要費盡心思地想辦法了!
讓他們想解決的法子?
那他們要是真想出法子,這長慶樓,是不是有他們的一份吶?
再說了,他就不信,不過是一份菱粉糕,還真能讓他們長慶樓壓過福滿居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