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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眼下,薛晟卻沒有別的選擇。

看出薛晟的妥協,謝放做了個請的姿勢:「薛先生請——」

陶管家協助劉實富以及洪惠民一行人繼續留下來處理工人討薪一事。

陶管事自是代表謝放,劉實富一看陶管事沒有跟著謝放一塊離去,便知曉今日討薪這事,自己是沒法中途走人了。

這會兒大門又是開著的,身著長衫的劉實富的後背早已被冷汗所浸濕。

瑪德!

這幫人可千萬別發瘋才好!

總經理辦公室。

謝放將辦公室的門關上,「薛先生請坐。」

聽見房門關上的聲音,薛晟先是下意識地瞧了眼房間裡是否有其他的打手在。

見房間裡確實沒有其他人,只有他同這位新東家二人,薛晟多少鬆口氣,只是眼神依然充滿戒備:「不必了。東家有什麼話想要對我說,儘管說便是了。」

房間裡沒有藏人,不代表不可以叫人進來。

「我觀薛先生的腿……似乎有所不便?坐吧。我方才說過,討薪是合法訴求,謝某定然不會為難於薛先生。」

薛晟身形微僵。

他的腿的確是受了傷……

伸頭一刀,縮頭一刀。

大不了不在這裡幹了!

只是無論如何,他的那筆薪資他是一定要回來的!

這麼想著,薛晟索性在辦公室的檀木椅上坐了下來,腰身挺直。

謝放瞧出,這是一個十分警惕的姿勢。

同他記憶里那個總是繃著一張臉,時刻保持著警惕狀態的薛老闆,倒是對得上號了……

只是不知是不是青年時的遭遇,使得那位薛老闆時時刻刻處於警惕狀態。

謝放去桌上,取了兩本帳本過來,他將手中的兩本帳本遞給薛晟:「請問這兩本帳簿,可是出自薛先生之手?」

在志傑紡織廠的這兩年,薛晟之手的,也就只有這兩本帳簿。

因這兩本帳簿,薛晟可以說是吃足了苦頭。

先是廠里的幾位帳房先生容不下他,人事部經理劉實富更是盯上了他,將他調去了車間。

如若不是洪主任保他,他早就被踢出了工廠。

如果不是自己半年多的薪資都還壓在這,早在劉實富耍手段,將他調去車間時他便離職不敢了!

薛晟下顎緊繃,他眼露譏誚:「是我做的帳。怎麼?新東家要因為我先前做的帳因此開除我?您便是要開了我,悉聽尊便。只是東家結清我的薪資,我現在便可走人!」薛晟既是曾為紡紗廠的帳房先生之一,他自是知曉,工人們的薪資都被哪些人給吃了。紡紗廠是轉賣了,可那些人大部分還在!!

謝放:「如果我說,我不但不會開除薛先生,還想聘請薛先生當公司的帳房先生加我私人的理財顧問呢?」繁市金融三大巨頭之一,這可是未來的財神爺。

他又怎麼可能放對方走?

第60章 家裡有事

薛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見的。

他不肯跟著那幾個帳房先生做假帳,加之性格過於耿直,除卻車間的洪主任,這廠子裡的其他管理層並不待見他。

如果天上開始掉餡餅,意味著這件事必須要予以高度警惕。

薛晟手放在雙膝的兩本帳簿上,神情戒備:「為何?」

謝放緩身落座,他的視線落在交給薛晟的兩本帳簿上,不疾不徐地道:「原因有三。想必薛先生應當比我還清楚,志傑紡紗廠帳面上諸多的彎彎繞繞。需要薛先生在短時間內,替我整理所有的明帳、暗帳,交一份匯總的資料給我。這是其一。

「其二。是志傑紡紗廠欠各位的薪資,不是隆升。我本人以及隆升並沒有義務支付工人們的欠薪……」

薛晟臉頰漲紅,未等謝放說完,他便憤怒地站起身,眼神噴火:「您這是什麼意思?您是打算雇我回帳房的崗位,再私自給我一些好處,讓我為了一己之私,背棄我的工友們。讓我放棄討薪,也放棄組織工人們討薪?

那我告訴您,您找錯人了!我薛晟不是這種人!」

謝放挺意外。

他印象當中,薛晟是一個十分冷靜,喜怒不形於色的人。

卻原來也有這般年少衝動的時候。

不過,同這樣的薛晟打交道,定然比之日後的薛老闆要容易許多。

「薛先生誤會。薛先生組織工人討薪,無非是通過此舉向我施壓,想要迫使我有所行動,找到志傑原董事以及管理層,解決工人欠薪問題。至於工人薪資去了何處,想必薛先生亦心知肚明。

叫人吃進去容易,吐出難。何況,我初來乍到,勢單力薄。便是有心,恐怕也是獨木難支。」

說罷,淺嘆了一口氣。

雖是故意「透露」自己的處境,好讓薛晟放鬆對他的警惕,但他的這番話,倒是並未作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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