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比劃完,便急急忙忙往回趕。
「這……人家要見的是您,我過去有什麼用啊?哎,少東家,少東家——」
大力只好追上去。
…
廚房裡,大傢伙都在熱火朝天地忙碌著。
阿松餘光小心地瞥了眼師父,師父在讓阿泰給他搭把手,並沒有注意到他這邊。
阿松將鍋給掀開,一股香辣的氣息撲鼻而來。
香辣蟹在裡頭翻湧著,一個個膏肥肉嫩,泛著金黃的色澤。
要是個嘴饞的,只是這麼聞著、望著,只怕都要流口水。
阿松把手放在腰際,眼底閃過一絲猶豫同掙扎。
那頭,阿泰將手裡頭的豬肉片給師父倒進鍋里,小聲地問:「師父,您說彭叔這段時間是怎麼了?怎的三天兩頭地請假?」
喬德福顛著勺,手中的動作未停,「身子不舒服吧。把剁椒給我。」
「是,師父。」
阿泰將剁椒遞過去,「可是這陣子咱們店裡多忙啊。您看您跟少東家都忙成什麼樣子了,喝口水的功夫都沒有。」
中秋一過,天氣涼爽了起來,大傢伙不像是夏天那般沒有胃口,也不至於像三伏天那會兒那般,坐一會兒都汗流浹背的。
上門的客人自然又多了起來。
尤其是這會兒又是秋蟹、活蝦正鮮的季節。
少東家的香辣蟹大受歡迎,大傢伙更忙了。
正是缺人手的時候呢!
好不容易他們後廚多了位師傅,按說應該會好上一些,可偏偏彭叔總請假,以至於後廚忙得不行。
喬德福將剁椒丟進鍋里,連同豬肉片一起翻炒,「人誰沒個難處?你要是關心你彭叔,回頭你上他家看看他去。」
剁椒有些嗆眼睛,阿泰的臉往邊上躲了躲,嘴裡頭還是沒忍住,老大不高興地道:「我不去。彭叔最近同賴三走得近……」
喬德福手裡頭的鍋鏟微微一停,神色變得嚴厲了起來,「這話你聽誰說的的?」
阿泰撇了撇嘴:「我不是聽誰說的。我親眼瞧見的!我親眼瞧見彭叔同那賴三在一家茶館裡喝茶。師父您說,那賴三在咱們店裡可是吃過霸王餐的。
可彭叔卻同那賴三一起吃茶,形狀瞧著還挺親密。我都不知道彭叔怎麼想的!哎——師父,這鍋炒肉是不是該起鍋了?」
喬德福一聽,忙迴轉過頭,一看鍋裡頭扁肉的成色,趕緊將這一鍋的剁椒炒肉給盛起,放在阿泰事先備好的盤子上——
虧得反應及時,這不至於糊了鍋。
…
喬德福讓人將剁椒炒肉給端到前頭前去。
一轉過頭,瞧見阿松站在阿笙那一鍋香辣蟹前頭髮呆,大步地走過去,「你是怎麼回事?不是你自己主動說這一鍋的香辣蟹交給你麼?怎的發起呆來了?」
喬德福念了阿松一句。
他瞧了眼香辣蟹的色澤,將蓋子重新蓋上,只需等個一兩分鐘,便可出鍋了。
阿松忙解釋道:「我,我是想著,什麼時候我猜能像少東家這樣,能夠將香辣蟹燒得這般金黃留香的就好了。」
喬德福肅著臉,睨了他一眼:「不管學什麼手藝,要達到一個什麼樣的水平,首要一項,便是不能偷懶。」
「是,師父。我記住了。師傅,您忙去吧。我來起鍋便成。」
喬德福原想在邊上看著,餘光瞥見有個在顛勺的學徒,鍋傾斜得厲害,忙走過去,替對方將鍋給扶正了!
「謝,謝謝師傅。」
小學徒感激地同師父道謝。
阿松眼底滿是不甘。
師父這麼忙,還幫忙盯著少東家的這一鍋麻辣香蟹!
…
阿松從腰間摸出一個小巧的棕色瓶子。
他掀開鍋蓋,看著裡頭鍋里翻滾的麻辣香蟹。擰開手中的棕色瓶子。
「阿松,你在做什麼?!」
大力的暴喝聲忽然響起。
阿松的手一抖,手上的瓶子掉落在了地上。
他滿臉驚惶地轉過頭。
對上阿笙錯愕的視線,阿松更是臉色煞白。
…
廚房裡,眾人都尚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一時間,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阿松身上。
阿笙疾步走上前,他先是著急地檢查自己的那一鍋麻辣香蟹,確認鍋邊並未沾上任何藥粉的痕跡,這才鬆一口氣。
他方才瞧見阿松掀開那棕色瓶子,知曉自己便是衝上前,也是趕不及,便趕緊拿手臂碰了碰大力。
好在大力反應快,制止地及時!
阿笙忙將這一鍋香辣蟹起鍋,比劃著名,大力將香辣蟹端出去。
大力在瞪著阿松,瞧見少東家的手勢,不滿地出聲,「少東家——」
少東家難不成就這麼輕易地饒過阿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