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眼露猶豫。
是同師父還有爹爹提了一句,去一趟賑災現場。可他說的是,去去就回。
他要是太長時間沒回去,只怕爹爹同師父會擔心。
只是,二爺擦經歷了這樣九死一生的事情,他也不舍就這樣撇下二爺,一個人回去……
謝放瞧出阿笙的猶豫,「可是擔心太長時間沒回去,方叔同喬師父兩人會不放心?」
梁學義在邊上聽了,插了一句,「我當你在顧慮什麼。這有何難?你們兩個人一起隨我回一趟我家,我派個可靠的府中小廝,去你們長慶樓傳個口信給方掌柜的,不就行了。」
梁學義的建議,倒是的確替阿笙解決了後顧之憂。
…
梁仲文去街上,叫了三輛車。
一行三人,去了梁家。
梁學義自己住一間院子。
因著他現在在報社當職,經常是白天、晚上也要出現場採訪,或者是做一些暗訪工作,常常不在家。
是以他院子裡平日裡也不會有人來。
平日裡,只有當值的兩個丫鬟同小廝,負責打掃院子,伺候少爺起居。
剛進院子,梁學義就吩咐丫鬟,打一盆熱水送到他房間。
他自己則領著謝放同阿笙兩人,去他樓上房間。
回到房間之後,梁學義便是一通翻箱倒櫃。
「還好被我找到了!」
梁學義合上衣櫃,他手裡頭拿著一件冬衣,走到謝放面前。
謝放同阿笙兩人,坐在花廳的凳子上。
梁學義將手裡頭的冬衣展開,「吶,這已經是我柜子裡頭能夠找到的最大的尺碼了。你要是穿不得,回頭,我就去我爹那裡瞧瞧,有沒有合適你的尺寸可以借給你。」
冬衣一般都會做得偏大一些,好使得裡頭能夠多疊穿幾件衣服。
謝放看了眼衣服尺寸,應當是同他的相差不大。
他站起身,將衣服接過去:「多謝。」
丫鬟此時端著熱騰騰的熱水進屋。
梁學義:「那行。你先洗把臉,我同阿笙就先——」
話說到一半,忽地頓住。
梁學義轉過頭,看著阿笙,詢問了一句,「阿笙,你可要隨我一同出去?還是,你就待在房裡陪著南傾?」
阿笙其實已經下意識地跟著梁公子一同站起身。
聽見梁學義的這句話,卻還是不由地漲紅了臉頰。
未等阿笙回應,謝放便出聲道:「外頭冷。就讓阿笙待在屋裡頭吧。」
梁學義:「……」
合著就他活該受冷風吹是吧?
「那行,那你先……你先換衣衫吧。我就先出去了。」
「仲文——」
走到門口的梁仲文轉過身,「怎麼?可還是缺什麼?」
謝放溫聲道:「多謝。」
梁學義一愣。
他同南傾雖相識已久,可似乎從未見南傾這般鄭重地向他道謝過。
梁學義心裡頭頓時有些彆扭,嘴裡頭道:「想謝謝我,等會兒就把病房裡頭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我。」
謝放笑了笑:「好。」
…
「今日你們在我院子裡頭看見的、聽見的,一個字都不許往外頭說。我爹爹同我阿娘那裡都不可以。聽見了嗎?」
「是。少爺」
房間裡頭,阿笙隱約還能聽見梁學義對家中傭人的吩咐。
阿笙思考了一會兒,比劃著名,「梁公子似乎……變了挺多的。」
氣質瞧著,比過去沉穩了一些。
「仲文本性不壞。許是周霖同孫瀚宇二人的事,點醒了他吧。」
至少,前世,據他所知,仲文亦是染上了毒|癮,最後敗光了家產,處境淒涼。
阿笙點點頭。
他那會兒也發覺了,其實二爺的這四位朋友裡頭,較之周公子同孫公子,梁公子同姚公子一樣,都不是什麼壞人。
「我去洗個臉。」
他的身上,仿佛還有硝煙同血腥的味道。
尤其是他的手……
謝放解開衣襟上的第一顆扣子,朝臉盆架走去。
衣袖被拽住。
謝放低頭。
阿笙紅著臉頰,極慢,但仍舊是將意思給比劃了出來,「二爺,我,我來吧……」
二爺今日因他險些遇險,他怎麼也該為二爺做點事才對。
阿笙將手,伸向二爺衣襟上的扣子。
忽地,阿笙的手被握住。
阿笙唇色一白。
二爺,可,可是不喜歡他碰他?
瞧阿笙的神色,謝放便猜到阿笙多半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