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臉頰驀地一紅。
忽地意識到,二爺又在逗他。
他紅著耳尖,垂著眸子,沒再比劃。
原先,謝朝暉的注意力全在二哥對阿笙的態度上,他總覺得二哥待這位阿笙小兄弟的態度,比此番回符城後,對他的態度都還要親昵一些。
這會兒卻是被阿笙方才的手勢給瞬間轉移了注意力。
因著阿笙一直沒開口說過話,謝朝暉只當他是性子靦腆,直至他方才用手比劃著名,謝朝暉方猛地意識到不對勁。
他錯愕地轉過臉,去看二哥,用眼神詢問,這位阿笙小兄弟是不是……
是個啞巴?
「小時候生過一場重病,命是撿回來了,只是病好後就沒辦法開口說話了。」
阿笙不會說話這件事,在謝放這兒,從來就不算是什麼難以告人的隱疾。
謝放說得坦蕩,阿笙亦是神色平靜,未有半分難過。
反倒是謝朝暉一臉尷尬。
二哥,二哥怎麼當著阿笙小兄弟的面就都給說出來了。
謝朝暉此番過來,除卻想知道二哥同抱石老人的這位徒兒究竟是怎麼認識的,最為重要的是,還想知道為何阿笙小兄弟還認識父親。
可因為阿笙是個啞巴,謝朝暉倒沒法再問了——
人家便是回答他了,他也瞧不懂手勢啊!
等會兒……
謝朝暉神情錯愕,「二哥你什麼時候瞧得懂手語的,我怎麼不知道?」
他們府上沒有僱傭過聾啞的僕婢,至於謝家親人裡頭,就更加沒有這一類的人。
莫不是二哥是去了符城之後……因著這位阿笙小兄弟才學會的?
謝放:「你不知道的事多了。」
謝朝暉一噎。
從前二哥可從來沒有拿話嗆過他,雖說,二哥多半是在開玩笑。
「南傾,日遲。你們倆怎麼躲在這兒?害得我一通好找。」
岳盛輝一連問了好幾個婢女,方才尋到這一桌。
他在這張桌上尋了個空位坐下,好奇地打量了阿笙一眼,張口便夸道:「這位小兄弟可真俊俏,是你們誰家的親戚,這長得也太水靈了。」
謝朝暉:「你猜錯了,盛輝兄。眼前這位可不是我們謝家人,人是抱石老人的徒兒。」
岳盛輝吃了一驚。
他方才進院子的時候,是聽其他賓客都在談抱石老人今日也來參加了謝老的壽辰,人還帶了禮物過來。
想當初,他同日遲兩人花了多少心力,日遲甚至托他長兄幫著一塊打聽,都始終沒能探聽出這位抱石老人究竟在不在北城。
因此,得知今日抱石老人竟然也在,他便迫不及待地問了謝府的下人,來找日遲打聽情況。
沒想到,眼前這位便是抱石老人的徒兒!
…
「不知道這位小兄弟如何稱呼啊?在下姓岳,你瞧著比了小了好些歲,要是不介意,喚我一聲岳大哥便成,如……」
岳盛輝甫一落座,便發揮出了其經理人的專長,自來熟地同阿笙套近乎。
桌子底下,謝朝暉踢了他一腳。
岳盛輝不明所以,眼神帶著詢問地看向身旁的謝三爺。
怎麼了這是?
他方才哪裡說錯話了。
謝朝暉附耳,在岳盛輝耳畔低聲了一句。
同方才的謝朝暉一樣,岳盛輝的面上亦是流露出幾分尷尬的神色。
「對不住,對不住,我不知道小兄弟你……」
岳盛輝嘴裡頭連連道歉,心裡頭不由地納悶,這抱石老人收什麼樣的徒弟不好,怎的就收了一個啞巴當徒弟?
謝放:「不必道歉,阿笙雖然沒法說話,不過他的聽力沒問題。盛輝兄若是有想要問阿笙,大可直接問,我可以當一個翻譯人,將他的手勢翻譯給你們。」
謝放這話一出,連帶的謝朝暉面上都很是有些尷尬。
他敏銳地察覺出,二哥有些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