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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笙雙手更加不知如何比劃才好,只好揚起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他不該問的。

為何要去問呢,平白給自己找難過呢。

謝放一瞬不瞬地凝視著阿笙,「我在意,是因為如果你能開口說話,除了生活上你會方便許多,我最在意的是,倘使遇到危險,你可以向人呼救。明白嗎?」

阿笙是在回家的路上,經過一個巷子時出的事。

離他們的住處已經很近。

如果阿笙能夠張口呼救,一定會引來街坊鄰居。

可是,沒有如果。

阿笙是個聰明的,他一下便聽出了二爺的話里的意思——

二爺他在意他能不能他開口說完,完全只是出於對他的關心,並不是像他原先以為地那樣,是在意他是不是個啞巴。

瞧見二爺微紅的眼尾,阿笙更是愧疚難當。

他從來沒有在二爺眼底瞧見過的難過的神色,以至他的心也跟著疼了疼。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以為以二爺要哭了。

阿笙愧疚地望著二爺,他緊緊地抿住下唇,比劃著名,「我誤會二爺了。二爺您別生氣。」

謝放抬手,輕揉了揉他的腦袋,「我沒有生氣。相反,你能夠說出你自己的真實想法,這很好。不過往後要是再胡思亂想,我可是真要生氣了。」

阿笙連忙用力地點著腦袋,咧開嘴,開心地笑了。

他平日裡也絕不是愛胡思亂想的人。

可能,他自個兒還是在意他是個啞巴這件事,才會在這件事上瞎琢磨。

往後他一定什麼事像二爺說得那樣,直接告訴二爺。

不然,像這回這樣,險些誤會了二爺。

於謝放而言,再沒有什麼,比阿笙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要來得重要。

暫時壓下心中那股因為回憶而帶來的悲痛,謝放捏了下阿笙的臉蛋,淺笑著牽起他的手,「走,這兒離天橋,還有廟街都很近,我先帶你去逛逛。回頭,再一起去寺廟祈福?」

這會兒可是在大街上!

又想著,北城可比符城大多了,不至拐個街角,便有人識得他同二爺,也便貪心拿拇指指腹,輕輕地摩挲著二爺的手背。

往前走了走,阿笙才將手從二爺手中抽出,他比劃著名,「我想先去寺廟祈福。」

今日本就是為了陪阿笙才特意空出的行程,先去哪兒,做什麼,自是無所謂。

謝放微笑,「行,聽你的,你想先去祈福,便先去祈福。」

馬路對面,茶館二樓包間。

謝朝暉倚著窗邊,抬手可勁地揉了揉眼睛,喃喃自語道:「我八成是昨日夜裡宿醉沒醒透。」

「昨夜又在哪兒留宿了?我聽說,爸有意想要撮合你同孫府家的千金。你多少也悠著點,別做得太過,好不容易爸高興,提前解了你的禁,回頭又將你圈府裡頭。

到時候,你便是去找你母親哭訴怕是也未必有用了。」

謝朝暉推門進來,聽見三弟的這一句自言自語,他將身上的外套脫給身後跟著的小廝,笑著揶揄道。

「是了,一定是我沒醒透。」

謝朝晞似是沒聽見大哥對他的打趣,他的視線仍舊一眨不眨地瞧著窗外。

謝朝暉見他一副撞邪的模樣,取笑道:「怎的,撞鬼了?」

視線順著三弟謝朝暉的目光,瞧見對面醫院馬路上其中一道熟悉的身影,驀地笑了。

即便是隔著一定的距離,謝朝暉仍舊瞧見,他那個最近很是得父親歡心的二弟,牽著一個少年的手。

手背向上,朝身後揮了一下,小廝無聲退了下去。

包間房門被關上。

謝朝晞手搭在窗邊,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倘若二弟同那抱石老人的小徒弟是這樣的關係,也難怪,他會同抱石老人這般熟稔了。」

不僅能夠請得動抱石老人到家中,還讓抱石老人專門為父親作了一幅作壽圖。

聽韓管家說,那日,老二還送了父親一幅老先生早年的一幅畫。

老爺子於寒冬出生,對這兩幅雪景圖愛不釋手。

當日便將老二送的那幅《江雪垂釣圖》,以及老先生於壽辰當日所贈《紅梅傲雪》,均給妥善地收藏了起來。

只要是來客人,便會邀請客人一同品鑑、賞畫,自然,也會將二弟給叫上。

只怕再這麼下去,等年關一過,父親就該向他提出,在公司給二弟安排一個位置了。

聞言,謝朝晞轉過身來,一臉驚訝地道:「不能吧?二哥先前……沒這癖好啊。退一萬步,便是,便是二哥有那癖好……也不至於喜歡阿笙小兄弟啊。」

雖說吧,二哥方才是牽了阿笙小兄弟的手沒錯,不過許是剛好要往前走,拉了一把呢?

可能是這當中有什麼誤會?

謝朝晞唇邊的笑痕愈發明顯,「許是稀罕吧。」

「一個啞巴有什麼可稀……」罕。

謝朝暉話說到一半,忽地反應過來,大哥這是在說反話呢吧?

大哥,這嘴也是夠損的。

謝放同阿笙的身影逐漸地消失在轉角,謝朝晞收回目光,他走到桌前,拂衣坐了下來,「你派人去符城打聽,有消息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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