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對羅有光溫聲開口道:「今日能夠在這裡巧遇羅先生同虞老,實是緣分一場。無論是羅先生同虞老想吃什麼,儘快開口,盡興便好。」
林宗海同羅有光都不知謝放同吉祥居的關係,聞言,兩人面上露出不同程度的意外神色。
羅有光快人快語,他直接了當地問道:「參與了吉祥居的投資?這麼說,謝二少竟還是吉祥居的東家之一?」
謝放微一點頭,「不過是出了部分本錢,其餘的事情都是阿笙在張羅。」
末了,對笑著道:「倘若羅先生不介意,喚我南傾便好。」
羅有光冷冷一笑:「羅某可不敢高攀。」
謝放溫和地道:「羅先生比我年長,喚我南傾有何高攀之說。」
羅有光難得一噎,竟是遲遲沒有找到說辭。
林宗海原本在思量,既是謝放參與了吉祥居的出資,他同這位吉祥居掌柜似是較為熟稔。今日又這般湊巧,會在這兒碰見羅有光同虞老先生,這其中會不變有什麼貓膩。
忽地瞥見羅有光從未有過的吃癟模樣,將腦海里的那點疑慮給轉瞬給放到了一邊。
該!
他羅炮仗也有今日!今日是把自己也給炸到了吧?!
謝放並沒有叫這位大主編難堪之意,「聽起來,諸位對今日吃一品鍋並無意見,那便先點一品鍋,倘若要再點些別的什麼,再加?」
虞清松不知羅有光同林宗海之間的過節,也不明白為何羅有光對謝放說話也夾槍帶棒的,不過多少也感覺出了這位羅先生似是不大待見林市長同謝放,聞言,他連忙幫著打圓場,「我都可以。既是林市長同羅主編也無意見,便先上一品鍋吧。其它的,就按你的意思,等會兒再點吧。」
林宗海微一頷首:「可以。」
羅有光悶聲道,「我聽虞老的。」
見林市長同羅先生總算是統一了意見,阿笙在心底重重舒了口氣。
方才那氣氛,他實在擔心林市長或者是羅先生起身離去。
…
阿笙去廚房備吃的。
謝放替坐上的三位斟茶,「來,三位,先喝點茶,吃點小吃,墊墊肚子。」
虞清松是第一個接過謝放的茶的,「好,有勞。」
林宗海也將桌前的茶水接過。
喝茶好,喝茶好。
大家都忙著喝茶,也便顧不上說話。
說起來,從進包間到現在,到這會兒才總算喝上茶。
都是因為這個羅大炮!
看來,只要這東郊鐵礦的事情沒有過去,絕不能再輕易外出,以免又像今日這般碰上不該碰上的人。
羅有光端過茶杯,喝了一口茶,「我們報社近日沒少跑政府大樓,想要採訪林市長您。只是每一次都被告知,林市長不在。不知林市長近段時日都在忙些什麼,這個問題,可是困擾了我很長一段時間。
今日既是遇上,不如請林市長替我解下疑惑?」
「咳,咳咳咳——」
林宗海哪裡想到,這羅大炮竟是連喝杯茶的功夫都不給他,便向他發難!
虞清松忙從袖子裡拿出帕子,給林宗海遞過去,「林市長,您沒事吧?」
謝放也忙出聲關切地問道,「林市長,可還好?」
林宗海擺了擺手,雙頰漲得通紅,看向羅有光的眼神則充滿了怒氣。
待氣息稍緩,他冷聲道:「自是處理一些政務上的事,政務上的事,想必不需要同羅大主編交代吧?」
羅有光笑了,「處理政務!好一個處理政務!既是處理政務,我自是少不得要替民眾們問上一問,為何當局至今沒有發表聲明,拒絕同東洋人合作開採東郊鐵礦一事?
再譬如,今日當局縱容武裝打傷前去遊行示威的學生,為何沒有人出面道歉?不但沒有人出面道歉,甚至一個解釋,一個說法都沒有?
還是說,在林市長的眼裡,只有像是謝家這樣的巨富們才是屬於您的民眾,只有謝二少這樣的公子哥請您吃飯,才能算得上是政務,您猜能撥冗一見,撥冗處理。在政府大廳外流血的學生們,便不配得您瞧個一眼,不配您出面回應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