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止是解氣。這可是得冒著得罪東洋人的風險。謝南傾此人,有魄力!」
…
「掌柜的,您聽見沒,客人們都在議論咱們二爺呢。」
小毛手裡頭端著餐盤,往包間走去。
一路上,不時聽見包間裡頭客人在議論著二爺,他轉過頭,很是高興地同邊上的阿笙以及陶管事道。
自打東郊鐵礦動工,二爺上報後,來他們吉祥居吃飯的客人都多了起來!
他聽好多客人提過,都說是因為聽說了二爺同阿笙少爺交好,且是吉祥居的東家,故而特意來給二爺捧場。
如今他們這兒到了晚上,便高朋滿座的,可不比開業那幾日的盛況遜色!
「二爺此番能夠拿下東郊鐵礦的獨立開採權,誰不覺得這一回著實揚眉吐氣了一回?故而談興高漲著呢。」說到這裡,原本面帶微笑的陶管事淺嘆了口氣,感嘆地道:「咱們啊,也是被東洋人給壓了太長時間,憋屈了太久。」
提起東洋人,小毛就來氣,他憤恨地道:「可惜咱們二爺手裡頭沒兵,要不然,將那東洋人趕出咱們的地界才好呢!」
阿笙食指點在唇上,比劃著名,「越是這個時候,咱們就更要謹言慎行,莫要給二爺添麻煩。」
小毛趕忙噤了聲。
是了!那幫東洋人壞著呢!他可得小心些,以免被些個小人給聽見了,傳到那幫東洋人的耳朵里。
陶管事讚賞地看了阿笙一眼,阿笙少爺小小年紀,能夠如此謹慎,實在難得。
難怪二爺會對阿笙少爺這般賞識。
快要走到送餐的那個包間,陶管事關切地看著阿笙,低聲詢問道:「阿笙少爺身子可吃得消?若是覺著累,下一撥客人要是還想要見您,我便替您給婉拒了。」
原來,自從謝放見報以後,不僅來吉祥居的捧場的客人多了,便是提出想要見阿笙的客人也多了。
有純粹想要結實身為吉祥居的掌柜的,更多的是想要通過阿笙,以此為契機,結識謝家二少爺。
東郊鐵礦裡頭的利益太大。
早先人們大都忌憚於東洋人,如今這鐵礦的開採權只屬於謝家所有,自是人人都想要從懷中分一杯羹。
阿笙自是也察覺出了大多數客人「邀」他過去一見的目的,只是他打開門做生意,終究是不好太得罪人。不過若是客人旁敲側擊地想要從他這兒打聽點二爺的事,即便是會得罪客人,他是半個字都不會透露的。
這段時日,天氣漸漸地暖和了起來,夜裡來的客人比白天要躲了不少。
阿笙在廚房忙得不可開交,還要抽空見客、應酬,自是比純粹在廚房忙活要累,不過目前為止,他的身體倒也還好。
阿笙笑了笑,「沒事。從前在長慶樓,比這會兒可累多了。」
那個時候,若是店裡忙,他要幫著掌勺,還要跑堂。
現在想來,虧得那會兒爹爹有意鍛鍊他,長年累月的,他都習慣了。再一個,幸好那時爹爹也常常讓他幫著招呼客人,要不然長時間在後廚,見了人,怕是會露怯。
陶管事仔細觀察阿笙的神色,見他不像是在刻意瞞著自己的身體狀況,也便放了心。他替阿笙推開包間的門——
這是二爺特意交代的,凡是客人想要見一見阿笙少爺,他必須得陪同在側。
如此,既是幫著阿笙少爺同客人溝通,另一方面,也是為了給阿笙少爺「撐場子」,不至於被某些個客人欺負了去。
…
「二掌柜回來了。」
「怎麼樣,二掌柜,方掌柜也一同來了麼?」
「這位……這位想必便是方掌柜吧?」
「聽說方掌柜極為年輕,如今一見,果然如此。」
「來,方掌柜的,請坐,請坐。咱們坐著聊?」
陶管事推開包間的門,客人一見著他,便詢問身為吉祥居的大掌柜阿笙是否也一同來了。
待瞧見陶管事身旁極為年輕的面孔,紛紛猜到了阿笙的身份,熱情邀請阿笙落座。
阿笙瞧著,這幾位爺都是生面孔,先前並未來過,又注意到桌上的菜品,客人們動得不多。
不知是不合胃口,亦或者……意不在此。
通常,這種來飯館吃飯,卻沒動多少筷子的客人,需小心點應對。往往會提一些叫人為難的要求的,便是這一類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