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出是二爺的聲音,他倏地抬起頭頭,神色焦急地比劃著名,「小騙子還在吉祥居,我得去看看小騙子有沒有事!」
謝放低頭,疑惑地看著他:「怎麼忽然想到要去看『小騙子』?」
豆豆終於將人給追上,他雙手撐在膝上,微喘著氣,二,二爺。報紙上報導了,吉祥居夜裡起了大火,阿,阿笙少爺讀,讀了報後就出門了,我們怎麼喊,他,他也不停。許,許是要去吉祥居,您可得好好勸勸他。」
一心只顧著將人給追上,豆豆沒瞧見阿笙方才朝二爺比劃的手勢,見了二爺,氣息都沒喘勻,便著急地道。
阿笙少爺為了吉祥居,前前後後忙活了那麼長時間,開張後又日日在店裡頭忙活著,要是當真去了現場,指不定該有多難過。
謝放:「你想要去吉祥居,只是為了想要確認『小騙子』是否安然無恙?」
阿笙皺起眉頭,有些生氣地看著二爺,何為只是為了確認「小騙子」是否安然無恙?無論如何,總歸是一條生命,何況,有『小騙子』的日子,即便是沒有客人登門,吉祥居也從未缺過熱鬧。
豆豆了二爺的話,也是一愣,「啊?阿笙少爺,您見了報以後,這般匆匆忙忙地往外走,是……是擔心『小騙子』啊?您……您不是想去瞧,瞧一眼吉祥居麼?」
虞清鬆緊趕慢趕,總算追上阿笙同豆豆兩人。
得知阿笙方才瞧見新聞那會兒,第一時間竟不是心疼吉祥居,而是在意院子裡頭的那隻八哥,虞清松難免想起自己同阿笙第一次見面的情形。
想當初……若不是阿笙,他如何能有現在。
這孩子,倒是一如既往地心善。
…
阿笙聽了豆豆的話,垂下眼瞼,比劃得極慢,「我仔細看了新聞,那樣大的火,吉祥居……」吉祥居是很難保住了。
「小騙子」不同,新聞報導裡頭,說是鄰居報得火警。既是如此,興許有鄰居發現了在院子裡的「小騙子」,會將它給救下不一定,他得去吉祥居走一趟。再一個,他也想去現場看看,總得去收拾一番……
阿笙收起感傷,對二爺比劃著名,「二爺,我先不同您說了……」他得去打聽一下,「小騙子」究竟有沒有出事。
「你仔細瞧瞧,這是什麼?」謝放說著,從邊上福祿的手中,接過一樣物件。
阿笙一眨不眨地盯著二爺手中遮蓋著黑布的鳥籠。
他的心砰砰跳得厲害,他直勾勾地盯著鳥籠。
這個鳥籠里,難,難不成裝的是……
謝放見阿笙一個勁地盯著鳥籠,溫聲寬慰道:「放心,沒多大礙,就是翅膀受了點傷,有點出血,還有些受驚嚇。所以我給它用黑布給遮起來了,這樣它會覺得安心一些。
現在各家報紙都在報導凌晨吉祥居失火一事,你此時去吉祥居,定然會有記者在等著你。我已派了人過去處理相關事宜,等遲一些,確認現場的記者都散了,我再陪你過去?現在,我們先帶『小騙子』回你院子裡,可好?」
虞清松也在一旁勸道:「是啊,阿笙,我們還是先進屋吧。」
這會兒若是過去,報社記者指不定架著相機在等著採訪,阿笙眼下,又哪裡有那樣的精力去處理這些事。
聽二爺說「小騙子」受了傷,阿笙隔著黑色的遮布,滿眼的心疼。
可到底是撿回了條命,已是不幸中的萬幸。
阿笙一面望心疼地著被黑布遮擋的鳥籠,一面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
…
謝放陪著阿笙,一行人回到小院。
阿笙在院子裡找了棵樹枝較為粗壯的樹,小心翼翼地將「小騙子」給掛在樹梢。
鳥籠仍然由黑布遮蓋著,待餵食的時候,觀察下小東西的狀態,才能決定,能不能掀開黑布。
阿笙妥善地掛好鳥籠,轉過頭,比劃著名,「二爺,二爺,您是怎麼找到小騙子的?可是火滅得及時,院子裡沒有起火?」
新聞裡頭只說吉祥居起火嚴重,可因著是凌晨,照片他也瞧不怎麼清楚,不確定院子裡有沒有起火。
謝放解釋道:「我早上去吉祥居現場待了會兒。就有一位大爺,問我同吉祥居的老闆可認識,他說他院子裡飛進來一隻八哥,轟了又飛回來,偷吃他家曬在地上的玉米。」
原來,是吉祥胡同里一戶人家發現的「小騙子。」
這小東西聰明,會開鳥籠。估計是發現著火了,就「越獄」了。
受了傷,飛不遠,又開始干起從前「偷雞摸狗」的勾當,飛進人家院子裡混吃的。
只是這一回,沒像遇見阿笙那樣的運氣。不過運氣也不算壞,畢竟大爺雖然不喜歡八哥偷吃他家玉米,倒也沒傷了它。
「小騙子」登過報,大爺認出它是吉祥居的鳥,便碰碰運氣,找上門來——讓謝放幫著阿笙陪他家玉米的錢。
玉米不值幾個錢,大爺這舉動多少帶點「訛人」的性質。
謝放卻是並未介意,還額外給了大爺一筆賞錢。
阿笙聽後,又哭又笑。
可真是貨真價實的吃貨,都被人轟了幾回,竟還又飛回去,也不怕被打。
轉念一想,又虧得小東西貪吃,落了又玉米的大爺家裡,倘若是落別人院子裡頭,興許他當真再見不到這小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