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聽了二爺的話,阿笙便開始有些動搖。
事實上,二爺不知道的是,爹爹在信中也隱隱透露了一些他自己的憂心,憂心符城會有戰事。
若是戰事一來,莫說長慶樓,便是自個兒性命都未必能保得住。他那時便回信告訴爹爹,讓爹爹別憂心,倘若當真符城有動亂的苗頭,便來北城,他有信心能照顧好爹爹。
倘若像是二爺所說的,繁市因著各國實力盤踞,反而相對比較安全……或許,繁市真的會是一個最為上乘的選擇?
車子駛上馬路,街上的燈火漸漸地變得明亮起來。
…
「那你自是如何想的?留在北城確實危險。東洋人今日剛放火,焉知下一回會不會便會直接對你下手。尤其是在這件事已經上了報,影響越來越大的情況下。」
離開一座才熟悉不久的地方,去到另一座全然的地方,不是那麼容易做抉擇的事情。
除了二爺,阿笙最親近的人便是老師,阿笙便也只能同老師商量。
虞清松聽說謝放建議阿笙南下去繁市,倒是沒有太多意外。
繁市可是比北城都還要繁華的地界,且那兒設有租界,在租界裡頭,自是不必再擔心東洋人會無法無天,南傾能夠安排阿笙去繁市,而不是往北,或者是更南的地方,當真是極為用心。
「老師您覺得呢?您覺得我應該去麼?」
阿笙便是自己拿不定主意,才會回到院子後,同老師商量。
虞清松思索良久,沉吟道:「以我對南傾的了解,他定然是在繁市都打點好了,才會開口向你提這個建議。你要是問我的意見,我會告訴你,繁市可去。」
阿笙輕咬著唇,神情掙扎。
「可是捨不得南傾?」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虞清松輕咳一聲,「為師的意思是,可是捨不得我們大家。」
阿笙耳尖通紅,捨不得自然是捨不得的,無論是老師還是小石頭,哪怕是豆豆跟毛毛,他都捨不得。
問題還在於……
阿笙比劃著名,「去了繁市之後,您覺得我可以以什麼謀生呢?」
在車上時,阿笙同二爺討論這個問題,主要是他擔心,若是他同二爺說了,二爺會替他將一切都打點好。
那不是他想要的,他不想事事都依賴二爺。
對於阿笙該以何謀生這件事,虞清松不假思索地道:「這個還不好辦?你有一手的好廚藝,這掌勺師傅,去到了哪裡,哪能餓肚子?南傾不是繁市已經有人在接應你麼,那定然是住處都替你尋好了。
等到了繁市,你逐漸熟悉地方以後,就找一家大的,你看著瞧著還不錯的酒樓,在裡頭學廚,看看繁市的客人們,都喜歡吃什麼菜,都時興什麼菜。
待學得差不多了,在繁市也開一家吉祥居,或者是吉祥樓,長慶樓的,若是穩定了,再將方掌柜也一塊接過去享福,豈不是極好?」
虞清松是愈說越起勁,愈說愈來精神,「我覺著這個主意極好!你看,你原先猶豫著,不敢開餐館,不就是因為沒經驗麼?可眼下,你已然有了吉祥居的經驗,還這般成功。
到時候,你呀,就開在租界裡頭。開一間比吉祥居、比長慶樓都還要大的酒樓!」
第222章 貫會做戲
提到吉祥居,阿笙心裡頭還是難過。
吉祥居傾注了他許多的心血,他原以為,會像是爹爹的長慶樓那樣,長長久久地開下去的。
想到這兒,阿笙忽地想起一件事。
「老師,您等我一下……」
虞清松一臉意外地看著阿笙從椅子上起身,出了大廳。
回來時,阿笙的手裡拿了一個紅包。
他將手中的紅包給老師遞過去,手裡頭比劃著名,「老師,這是當初我預備開吉祥居時,您給我的。原想著,待吉祥居生意上了正軌,有了盈利,到時候再給您包一個大的。可如今……」
阿笙停了停,方才繼續比劃道:「不管如何,這紅包先還給您。」
方才阿笙將紅包遞過來,虞清松下意識地給接過去了,以為是讓他暫時幫著拿一下,瞧見阿笙的比劃,方才知曉竟是自己先前封的紅包。
老爺子皺起眉頭,他將紅包又給強行賽回阿笙的手裡,「既是紅包,豈有給出去,還拿回來的道理。這紅包給了你的,便是你的。收著吧,等你到了繁市,用到錢的時候怕是多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