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趕緊的,將大少爺、三少身上的濕衣服都給換下來……」
謝朝晞一隻手用力地攥住馮管事的胳膊,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後者,「馮叔,你告訴我,父親今日來我院中,究竟所謂何事?」
馮管事眼底滿是惋惜,他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自家主子,「我聽二少的意思是,老爺讓他來接您今日一起去公司。我,我喊了您好幾聲,您都沒醒。便是老爺來了,也沒能將您同三少給喚醒。老爺這才發了怒,叫人潑水。「
這,這麼說……
今日,父親原是要回復他總經理一職的了?
他到底錯過了什麼?
他方才為什麼不能服個軟,向父親道歉?!
丫鬟取來兩套乾淨的衣裳。
馮管事勸道:「來,大少爺,先將這身濕衣服給換下來吧。」
又對三少道:「來,三少,您先穿大少的……」
馮管事將為三少備的衣服給遞過去,被謝朝晞給用力地打翻在了地上,他朝著謝朝暉大吼,「你給我滾!從今往後,不准踏進我的院子!」
謝朝暉錯愕地看著朝自己發火的大哥,一臉的不可置信,「大哥,你……」
謝朝晞一把拎住謝朝暉的衣領,眼底滿是血絲,「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你是不是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外頭欠了一大筆賭債,想要灌醉我,好哄我借你錢?」
謝朝晞拍著謝朝暉的左邊臉頰,「我告訴你,謝朝暉,不要把自己想得太聰明,也不要把人當傻子!」
…
謝載功對於他離開之後,兩個兒子所發生的衝突一無所知。
他坐在二兒子車子的后座車,「南傾,我替你大哥替你陪個不是。」
謝放佯裝錯愕,「父親,您這是何苦,我們本就都是一家人。」
謝載功聽後,心底多少寬慰了一些,「你大哥是被我同你母親慣壞了,希望你莫要放在心上。」
母親?
他的生母早年便已辭世,父親娶的妻妾,同他有何想干?
謝放勾起唇,淺淺笑了笑。
這笑容里有著無限嘲弄。
謝載功卻只當謝放當真將他的話給聽了進去,拍了拍謝放放在膝上的手。
…
晚上,謝放回到府中,聽說了大哥同三弟兩人鬧掰,三弟被大哥趕出了院中一事。
又聽說大哥謝朝晞主動去祖宗畫像前跪了半天。
這半天都滴水未進,加之早上被潑了一身的水,發起了燒,在祖宗畫像前暈了過去,嚇壞了眾人,被下人抬了回去。
謝放聽後,緩緩輕啜了一口茶,「大哥這一次的苦肉計,怕是是白使了。」
陶管事不解,「為何?」
三位少爺當中,老爺可是最偏愛大少爺了。
大少爺此番因為跪祖宗畫像昏了過去,還發起了燒,這般「虔誠」,老爺不可能無動於衷吧?
謝放放下手中的茶杯,「您忘了,父親最痛恨什麼?」
陶管事忽地福臨心至,「兄弟鬩牆?」
謝放彎起唇。
先是同東洋人暗中往來,再是買通走狗為難阿笙,以妄圖陷害於他,再是日日買醉,今日又再次惹得父親不快,還同三弟鬧翻。
樁樁件件,父親便是對大哥又再多的「偏愛」,此時只怕都唯有滿腔怒火同失望。
走到「自傷」這一步,大哥分明已是黔驢技窮。
第238章 痴心妄想
「大少這會兒是醒的,在喝藥呢。」
「您有心了……」
謝朝晞倚在床上,喝著丫鬟餵他的湯藥,眉眼儘是不耐。
這什麼湯藥?這般苦?!
早知道,他就不該當真將自己弄病,裝一裝便好!
隱約聽見馮管事同什麼人的談話聲,他忙抬了抬手,示意丫鬟將藥給放到床邊的矮凳上。
大少爺這陣子的脾氣很是喜怒無常,丫鬟不敢相勸,聞言,只好將剩下半碗的藥給放到一旁,垂首恭敬地站著。
謝朝晞靠著軟枕,餘光掃向門口,眼底露著得意。
他就知道,父親得知他染上風寒,不可能無動於衷。
謝朝晞沙啞地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