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爹爹同他一樣,都是習慣了早起的。
過去店那麼多年,除非身體不舒服,否則便是大冬天,天寒地凍的,爹爹也都會按時起床。
阿笙想了想,還是不放心,「爹爹很少有睡過頭的時候,我去爹爹房間裡看看。」
陶管事是個細心之人,便是阿笙不提出去看方掌柜的,他亦打算待阿笙吃過早餐,去方掌柜的房間裡瞧瞧。
聞言,他出聲道:「我陪您一起去,若是當真有個什麼情況,多個人幫忙亦是好的。」
阿笙點了點頭。
…
「叩叩——」
阿笙敲了敲爹爹房間的門。
「誰啊?」
阿笙鬆了口氣。
爹爹已經醒了啊。
看來福旺猜得還真沒錯,爹爹今日睡過頭了。
阿笙輕揚著唇角,推開門進去,瞧見一隻手摁在腰間,神情痛苦地努力下床,唇邊的笑意當即一凝。
阿笙連忙奔至爹爹的身旁。
陶管事前來幫忙,兩個人一起將方慶遙給寵你想你扶回床上,靠床休息著。
阿笙手裡飛快比劃著名,一臉的擔心,「爹爹您身子不舒服,怎的不喊人過來?」
陶管事亦在一旁開口道:「是啊,方掌柜的,身子不舒服,大可以喊福祿、福旺幫忙,便是喊我也是行的。」
慶遙靠著床,神情很是有幾分尷尬,「本來以為休息一晚上便能夠好的……」
阿笙敏銳地捕捉到關鍵信息,「休息一晚上……這麼說,您是昨晚上就開始身子不舒服了?」
方慶遙的眼底閃過一抹心虛,「就是,就是一陣一陣的,以為會好麼……」
昨晚上他閃了腰之後,想著都晚上了,自己忍忍便好,加之是因為下樓梯走神,把腰給閃了閃了,覺著丟人,便想著忍一忍,回房間抹點跌打損傷的藥膏就成,也省得叫阿笙擔心。
誰知,過了一晚,第二天起床時,腰疼不但沒有緩解,反而疼得連下個床都出一聲冷汗。這下……更不好意思喊人了。
怕被追問,他是如何閃的腰。
…
「請問這位老先生是何如何傷到的腰,疼痛的時間持續有多久了?」
方慶遙躺在床上不能動,陶管事命福祿去請了私人醫生出診。
很快,醫生便被請到家中。
醫生在做完檢查之後,詢問方慶遙的傷勢情況。
阿笙亦眼神關切地看著爹爹。
方慶遙支支吾吾,「昨晚上,翻身的時候,不小心,也沒有疼得厲害,就是時疼時不疼的……」
醫生從慶遙臉上疼痛的表情,看出老人家並沒有說實話,只當老爺子好面子,不願當著兒子的面喊疼,也便沒戳破,對阿笙交代道:「老爺子的身子大體沒什麼問題,就是閃到腰了,萬幸的是沒傷著骨頭。我給開兩劑處方藥,先吃個三日看看。應該修養一段時間便好,不過修養的這段時間要注意,躺床上多休息。
便是腰不疼了,也不要急著幹活,一定要等徹底不疼了之後,再緩個幾日,等身體痊癒了之後才行。如果修養的時候還是沒好,日後很容易會再閃到腰。」
阿笙將醫生說的話仔細記下。
…
方慶遙閃到了腰,長慶樓是去不了了,長慶樓不能只交代給阿貴,那樣阿貴一個人會忙不過來,阿笙只好將去隆升找二爺的打算延後,等爹爹康復了再說。
好在,有陶管事同福祿、福旺他們照顧,阿笙白天去了長慶樓之後,不用太擔心,能夠專心地忙著店裡的事情。
夜裡,繁市下起了雪。
下雪天,出門的人便少了不少,阿笙因記掛著爹爹,加之雪天店裡沒什麼客人,便比往常提前一些閉店。
回到家,門前石階上的雪都積了薄薄的一層。
阿笙瞧著紛揚的雪花,眉心微蹙,也不知道二爺今晚是不是又要留宿公司,昨日小七拿過去的絨毯蓋了之後,可有覺著暖和一些
阿貴在一旁敲著門,等著屋裡頭的人給他們開門。
福旺來開的門。
阿笙進了屋,頭上同衣服上沾的雪花都來不及拍,開口第一件事,便是問福旺,爹爹眼下如何了,傷可有好一些。
福旺將門給關上,轉過身笑著回話道:「挺好的,白天吃過藥,說是腰疼好了不少。這會兒躺床上,二爺在陪著呢。」
阿笙一怔。
二爺回來了?
阿笙已好些時候沒見到二爺了。
「我……我去看下爹爹。」
阿笙同福旺快速地比劃了之後,疾步朝爹爹的房間走去。
福旺在後頭喊,「哎,阿笙少爺,您好歹撣一撣身上的落雪呀,回頭著涼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