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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著火的原因……我記得,那天阿笙的母親回鄉下娘家去了,尚未回來,只阿笙一個人在家,街坊們都猜測,許是阿笙一個人在家午睡,天色黑了,他起床時,不小心打翻了煤油燈,才導致失火。

事後警方調查結果同街坊們的猜測差不多,應當就是阿笙失手打翻的煤油燈,因為現場沒有縱火痕跡,我同他母親向來待人和善,也沒有仇家,排除了有人故意縱火的可能。不知道阿笙是在哪兒被找到的,不會耽誤阿笙的病情吧?」方慶遙著急地問。

他這榆木腦袋,怎麼就想不起當年是在哪裡發現的阿笙了呢!

方慶遙懊惱地拍了下自己的腦門。

阿笙忙握住爹爹的手,飛快地比劃著名,「不耽誤,不耽誤的,約翰大夫也只是想多了解清楚,找到我的病因而已,不會耽誤治療的,您千萬別這麼想。」

「是啊,方掌柜的,這麼多年前的事情了,您有細節記不得屬實正常,您莫要這般苛責自己。」

陶管事在沏茶,他將先沏好的那一杯,遞給方慶遙。

阿笙離得近,便幫著接過去,讓爹爹先喝茶,讓爹爹稍稍放鬆些精神。

陶管事也給二爺同阿笙兩人各自倒了一杯。

「多謝陶叔。」謝放向陶叔道了聲謝,他在仔細回想方慶遙方才所說的話。

忽地,他出聲問道,「方叔,您可記得,當年您將阿笙送往醫館時,阿笙身上可有外傷?」

按說,便是失手打翻煤油燈,起火應當不會那般快,阿笙那時又是七、八歲的年紀,發現著火了會跑出去喊大人才是,除非受了傷,才會導致沒能及時逃出去。

方慶遙雙手指尖緊緊扣著茶杯,眼圈都紅了,「有。怎麼沒有?後腦勺破了洞,險些就要縫針。大夫猜測,應該是阿笙發現著火後,著急著跑出去,結果自己不小心跌跤,摔著後腦勺,昏迷過去了。

也怪我,昏迷時,其實阿笙就有點不對勁,偶爾瞧見他睡夢中張大了嘴,似是做了什麼噩夢,可又沒聽見他說過一句夢話。許是那會兒就不對勁了,我這個當爹的卻以為他是身體不舒服,沒力氣張嘴說話!」

現在想來,方慶遙都後悔得不行。

他不止一次想過,倘若當年在阿笙發燒期間,他便發現阿笙的不對勁,及時送去省城醫治,會不會一切都還來得及。

阿笙手覆在爹爹的手背上,朝爹爹笑著搖了搖頭,比劃著名,「時間太久了,爹爹有些細節想不起來也是正常的麼。千萬不要自責。我現在不也很好麼?」

很好?

這麼多年因為是個啞巴受到的欺侮同嘲笑還少了?

哪裡好?

只是阿笙這孩子生性樂觀而已。

要是換成別的孩子,指不定得花多長時間才能走出來。

謝放也出聲寬慰道:「您千萬別這麼想,誰也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那時的方叔如何能夠想到,從火災里死裡逃生的阿笙會再也無法開口說話呢?

「方叔休息了?」

阿笙從爹爹房間出來,走上樓梯,打算去二樓畫室,冷不伶仃聽見二爺的聲音,嚇一跳。

抬頭一看,見二爺就站在樓梯的轉角。

阿笙是聽福旺說,爹爹在客廳等了他同二爺一上午了,擔心爹爹的腰吃不消,吃過午飯後,便扶爹爹回了房,給餵了藥,看著爹爹在床上躺下,方才離開。

謝放走上前,「抱歉,忽然出聲,嚇到你了。」

阿笙趕忙擺著手,比劃著名,「二爺找我,可有什麼事?」

「去我房裡說?」

阿笙點了點腦袋。

阿笙隨二爺一起進他的房間。

謝放關了阿笙的門,牽著他的手在房間的椅子上坐下,「有些事,想單獨問問你。」

阿笙比劃著名,「您儘管問。」

「先前當著方叔的面,我不好問……」

阿笙眼露疑惑,「二爺想問的問題,是同爹爹有關麼?」

謝放:「也同你有關。是這樣的,我記得先前方叔提到過,你出事那天,你母親去了鄉下親戚家。為何後來便沒有聽你父親再提過你的母親?不知你母親現在可尚在(人世)……」

方叔既是有不少細節忘了,倘若找著阿笙的娘親,或許會有新的發現。

阿笙一愣,沒想到二爺會問起娘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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