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元:「……」
「哎呀,放心吧——」曉羨魚心知他是在記掛她的安危,她壓低聲音,笑吟吟地道,「你忘了嗎?我才是吉人自有天相,我不會有事的。」
她用手肘輕捅了捅對方肋下,語氣鬆快又得意,「整個雲山打聽打聽,誰不知我錦鯉大仙命好運勢好?」
奚元聞言微頓,黑沉沉的眸光落在她臉上,眼底情緒晦暗如這山間夜。
好半晌,他才低低地「嗯」了一聲。
成功將倒霉鬼哄進傘里後,曉羨魚將傘收進袖中。
然後她伸出手,小聲道了句「得罪」,推了推面前一具白骨那松松垮垮的腦袋。
白骨頭顱骨碌碌滾地,砸出一聲悶響。
這動靜在如此寂夜裡分外明顯。殘疾的男人立刻盯向這邊,警惕出聲:「誰在那兒?!」
片刻後,紅衣少女從白骨堆後慢慢探出身來。
她面上帶著害怕之色,望著眼前的陌生人,磕磕巴巴地開口:
「……二位是山上的人麼?我、我不是壞人——我的雪團跑到山上來了,我著急尋它,不甚迷了路……雪團是我的小狗,白色的,有些胖,頑劣得很……二位可曾見過?」
她看上去實在柔弱清麗,男人警惕緊繃的狀態頓時鬆懈下來,他打量著少女,微微眯了下眼,不動聲色地與身旁女人交換目光。
一旁的阿音僵立在原地,故作無神的雙瞳倒映出少女的身影,藏在袖中的手悄悄攥緊。
她趁著爹娘的注意力都不在自己身上,偷偷給那少女飛快使了一個眼色。
——快逃。
曉羨魚與她匆匆對視了一眼,旋即移開目光。
那男人拄著拐杖,上前一步:「姑娘,你別害怕。」
他扯起嘴角,努力扯出一個和善的笑容,然而皮笑肉不笑,在這淒清月下、亂墳堆前,實在有些瘮人:
「你說的白狗,我好似見過的,只是夜深了,你一個姑娘家在山裡太危險——不如這樣,你隨我們回村子裡,先歇一晚,明一早我招呼大家給你找狗,你說好麼?」
曉羨魚眼神躲閃:「不、不必了,我自己找路便好……」
男人臉上的笑一凝——看這反應,先前她躲在後頭,想必將他們的談話聽去了不少。
他眸光微動,也沒強求:「好吧,既然如此,我給姑娘指條下山的路吧。喏,你從這兒走……」
曉羨魚猶豫著上前,小聲說了句「多謝」,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
就在這時,對面兩人突然發難——
男人正指著方向的手猛地伸來,掐住了她纖細的頸項,女人則撲上來緊緊抱住她的腰身,二人合力將她按住。
曉羨魚演戲演到位,面露驚慌掙扎著。
「你們要幹什麼?救、救命……」
少女很快「力竭」,在女人的手捂上她口鼻片刻後,配合地「暈」了過去,倒在對方懷中。
「……真是好運氣,」男人氣喘吁吁的聲音響起,笑意不善,「你瞅這小妮子,咱村里上哪兒去找模樣這麼漂亮齊整的祭品,山神大人一定會滿意的。」
女人沉默著將她打橫抱起。
*
幾聲悽厲鴉鳴劃破沉夜。
女人抱著曉羨魚,深一腳淺一腳地在林中走著,幾經拐繞之後,終於來到那藏於深山夜霧之下的村寨。
曉羨魚的腦袋抵在她肩上,將眼皮子撩開一絲縫,悄悄觀察著環境。
村寨坐落於山谷間,兩側絕壁高聳,擠壓著緊密的房屋,往上看去是狹窄的一線天,令人心生壓抑。
樹上皆懸掛著各色彩帶,在輕煙縹緲間拂動著,為這一幕平添幾分邪氣。
曉羨魚被帶到了村寨深處的某間木屋裡。
「先把她綁起來,仔細鎖好門,我這就去找族長。」
男人叮囑完,匆匆離去。
女人將曉羨魚放下,從屋子裡拿了捆麻繩,綁住她的手腕。而後轉身離去,關上了門。
落鎖的聲音緊接著從門外響起。
黑暗中,曉羨魚悄然睜開眼睛。
屋裡只有一扇窗戶,還被木板封住了,只漏了一點縫隙,月光便縫隙里流進來,落在地上化成幾片霜。
曉羨魚的雙手被反綁在後,男人口中的那位「族長」多半一會兒要過來,她便沒有急於掙脫。=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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