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倒台, 最大的贏家竟是祈戰。
趙燁漸漸回過了味來, 意識到自己成了祈戰借刀殺人的那把刀。
他第一時間就懷疑上了安陽侯世子,因為正是他的慫恿,自己才真正走出了對付王衡的那一步。
他尚未去找安陽侯世子, 對方倒是先找上了門來。
他一來就開門見山道:「趙叔,我們都被皇上給騙了。」
「當日皇上召我入宮,用我與阿嫻的舊情羞辱刺激於我,又字里話間的引導我猜測王家與他合謀要對付趙叔, 阿嫻只是他計謀之中犧牲的第一步。」
安陽侯世子神情憤慨, 半真半假的編了段故事,未了愧疚難安的朝趙燁道:「怪我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竟未往深處細思,如了他的心意。」
他說話時趙燁一直觀察他的神情,沒看出什麼異樣來, 這才隱晦的收斂起眼底的懷疑。
他拍了拍安陽侯世子的肩膀:「祈戰狡猾近妖,你沒察覺入了他的圈套也是正常。」
「可別忘了,他那些兄弟都是如何敗在他手中的,對付一個你不過是動動手指罷了。」
安陽侯世子自知技不如人,他嘆了口氣:「我如何倒是無所謂,只是可憐了我的阿嫻,她打小就沒過過苦日子,也不知她在冷宮中如何了。」
趙燁抿唇不語,眼中冷光一閃而過。他撇了一眼安陽侯世子,嘴唇微動似有話要說,但最終卻是什麼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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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臥床養病的時間緩慢過去,南溪只覺得自己骨頭都要躺生鏽了,被允許下床出寢宮那天,竟覺得有些毒辣的初夏的太陽都十分順眼。
「初夏的太陽也是毒辣,殿下剛康復還是少曬為好。」
南溪剛曬了一盞茶時間青梔就不由分說的推著往回走,南溪有些無奈,但他知道青梔也是關心他,雖然還不想回去,但也沒拂了青梔的好意。
春雨大夫準時在午膳結束後上了門來,他為南溪請完了脈後滿意的點了點頭,道:「明日開始殿下可以試著站起來了,康復的過程艱難痛苦,殿下先做好心理準備。」
南溪驚喜不已,雖然他很想現在就開始試著站起來,但既然春雨大夫說明日才開始,他也只好壓抑著內心的激動耐心的等待。
許是雙腿能站起來對他而言意義過於重大,明明已經到了熄燈就寢的時間,南溪卻精神奕奕的睜著雙眼盯著床頂,一點睡意都沒有。
「睡不著?」
祈戰翻身側躺面向他,一手撐起上半身,打趣道:「若是八皇子不想睡,不若與做些更有意義的事情?」
他知道南溪明日就要開始康復訓練,雖然嘴上調侃著但實際上並沒有那個意思。
南溪心頭一緊,唇線抿直,迅速的閉上雙眼,用實際行動拒絕了他的提議。
祈戰忍俊不禁,伸手捏了捏他肉感十足的耳垂。
南溪被他騷.擾得頭皮發麻,脖頸一動就將自己的耳垂救了出來,而後迅速的拉高了薄被將自己整個人都蒙了起來,只剩軟乎乎的發旋露在了外面。
「好了好了,鬧你的,怎麼這麼不禁逗?」
「天氣熱,仔細著捂壞了。」
祈戰含笑搖頭,一邊說著一邊將薄被扯下,而後不由分說的將南溪整個人都摟進了懷裡。
南溪奮力掙扎但力氣不如人,最終未果,到了最後掙扎得累了,慢慢合上了眼皮,沒多久便呼吸綿長睡了過去。
南溪體質寒涼,初夏的夜晚裡依舊手腳冰涼,而祈戰卻像是個火爐。南溪清醒時恨不得離祈戰八百丈遠,可睡著後身體卻十分的誠實,總喜歡貼著祈戰汲取熱源。
睡熟後沒多久就自發的蜷縮在祈戰懷中,臉頰埋在祈戰的頸窩,雙手攥緊了他衣襟。
也就只有這個時候的南溪才會露出對祈戰無意識的依賴。
祈戰垂眸盯著南溪的睡顏,嘴角笑意漸深。
翌日清晨,南溪醒來時祈戰早已去了上早朝,等他更衣洗漱用早膳時,祈戰又正正好好結束早朝回來了。
祈戰一進來先盯著他瞧了一眼,而後才迅速掃了一眼幾乎沒動多少的早膳,又看向南溪剛擱下的筷子,下意識蹙眉就數落道:「怎麼吃得這般少?」
南溪道:「沒胃口,也吃飽了。」
「你體質本就虛,合該多吃些補補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