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布提斯沉默了幾秒，低聲道：「可是你們說的都只是推測，沒有任何證據。」
艾利歐格看向布提斯，「因波斯作為人類始祖神看到的那個意志是真實存在的，因波斯的記憶就是證據，人類被不明力量壓製成長，父親亦被不明力量壓制升級，我覺得這裡面的關聯性已經很明白了。」
不能因為沒有決定性證據而停止思考，大膽假設，有矛盾再糾錯，事情就是這麼簡單。
布提斯有點被說服了，「所以你們覺得造物神對父親抱有惡意？」
巴欽喝了口咖啡，手肘擱在桌面，單手托腮，緩緩道：「是惡是善不好說，但暫且判定為惡也沒問題吧，我看不出這會是善意行為。」
布提斯低頭沉思，問道：「如果父親身上那個意志真是造物神，你們說祂與宇宙之惡是什麼關係？」
「宇宙之惡如果是因為父親身上有造物神才記恨上父親，那麼祂跟造物神的關係顯然不好。」
巴欽忽然道：「還記得『埋怨、憎恨、絕望』嗎。」
布提斯一愣。
別西卜：「記得，阿諾德跟宇宙之惡的合集情緒。」
巴欽視線掃過眾魔，道：「有沒有一種可能，埋怨，是宇宙之惡對於造物神的埋怨，埋怨祂將祂創造成全宇宙的垃圾桶，匯聚了醜惡與詛咒。憎恨，跟埋怨也是同理，誰不憎恨這種造物者？而絕望是祂反叛造物神屢次失敗，還被不斷剝奪權能，於是陷入了強烈的絕望。」
好傢夥，居然可能是這樣？
確實，那個絕望的情緒令祂們費解了很久，就覺得很沒道理，莫名其妙的幹嘛絕望？
巴欽這麼一說，倒是完全說通了。
如果對手是造物神這麼超規格的存在，祂還多年叛逆失敗，確實會絕望。
「對，也解釋了祂為什麼會那麼弱。」
艾利歐格認為有理，巴欽的推理幾乎沒有矛盾的地方。
巴欽繼續分析道：「宇宙之惡是個很大的概念，理論上位格應該極高，所以祂才能夠篡奪混沌之神的意識，但與此同時，祂空有位格沒有力量，打架完全靠祂力，我猜測這是因為祂的力量已經基本被造物神剝奪乾淨了。」
有道理。眾魔點頭。莫拉格斯都覺得這個說法靠譜。在場只有桀派一臉茫然。
布提斯陰冷道：「那我理解祂為什麼跑到這座大陸上找人類了。」
眾魔看向布提斯。
巴巴托斯忍不住問：「為什麼？」
「人類是自我進化的種族，是造物神最厭惡的種族，也是最有可能對抗造物神的種族。」
布提斯眯了眯眼，精準道：「宇宙之惡寄希望於人類了吧。這也能解釋祂為什麼只是跟人類糾纏不清，暗中操縱人類歷史，卻沒有真正毀滅人類這個種族。」
「說的對，那我也懂了祂為什麼不殺王常爾那些勇者。」
艾利歐格分析道：「按你這種說法，勇者在祂眼裡是對抗造物神的主力軍吧。」
布提斯點頭：「對，那個棺材搞不好是一種試煉呢。王常爾不就在裡面突破神級甚至晉升神王級別了嗎？」
「太對了。完全說的通。」
理了一遍後，祂們發現這個說法是目前為止最接近真相的說法了。
莫拉格斯不解：「但是這麼一說的話，宇宙之惡針對父親是因為什麼？阿諾德可能是因為父親不救他所以恨父親，但宇宙之惡呢？祂為什麼要殺父親？」
巴欽呵了一聲，「覺得父親是造物神陣營，遲早會加入造物神，再或是單純的遷怒。畢竟在祂看來，被造物神如此緊密地盯著，父親幾乎沒有希望成長，殺父親這件事在祂眼裡說不定還是一種『幫助』呢。」
祂話音未落，在場眾魔都冷了臉，眼裡全是憤怒與殺意。
幫助？開什麼玩笑，憑什麼要因為造物神針對父親？當年父親被召喚來異界，壓根一件好事都沒有，還要因為這種理由被盯上性命？
宇宙之惡真是該死。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祂們又繼續梳理情報。
而說到後面，艾利歐格沉默了。
別西卜注意到祂的表情，問道：「怎麼了艾利歐格。」
艾利歐格低頭，思考道：「我在想……為什麼我們之前沒有想到造物神。」
「……因為思維盲區？」
巴欽也有疑思。
「不，可能是一種認知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