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又轉向程宿:「是他說的那樣嗎,你拿錢不給貨?」
說罷,往程宿手裡的鹿皮上瞄了眼。
程宿搖頭,瘋狂比劃幾個手勢。
官差蹙眉:「你是啞巴?」
「對,他就是個臭啞巴,仗著自己是弱勢方污衊我們搶他東西!」陸老大憤憤道。
「嘖,問你了嗎?」官差斜瞪他一眼,朝四周看看,「誰看得懂他在比劃啥?」
一片沉寂……
「他說,他們給的錢不是說好的價,想用武力逼迫他賣掉鹿皮?」
春水認真琢磨兩遍,不確定地說。
程宿意外地看她一眼,對官差點頭。
官差面色一沉,抬腳踹向陸老大,「你他娘敢騙老子,不說實話是吧。行,來人!一起帶回牢里拷問!」
「不要啊大人!」
方才同陸老大說不想再蹲牢的小弟猛地跪下,爬到官差面前重重磕頭,聲淚俱下:「事情就是那丫頭說的那樣,我們老大想從貨款里私吞銀子,就、就只給了原定價錢的三分之一給他……」
「老三,你幹什麼?給我起來!」陸老大想殺人的心都有了,惡狠狠瞪著他。
官差沉聲道:「讓他說完!」
老三看看陸老大,再看看官差,想起之前蹲牢的日子,咬咬牙一狠心,抹把鼻涕繼續道:
「這小子一數不是說好的價,死都不肯交錢。我們老大就上手搶,讓我們一起打到他願意交出鹿皮為止。這丫頭瞧見了,過來幫他,然後,然後就是您看到的。」
「大人別抓我,我什麼也沒幹,最多就是踹那小子兩腳,別的真沒幹過,我甚至沒罵過他,千萬不要抓我進去啊!」
「老大對不起嗚嗚,我不幹這活了,我也沒辦法啊,我媳婦說我再進去一次就帶著我兒子改嫁,我上邊還有個老娘……」
抹把淚,哆哆嗦嗦從懷裡掏出一把銅板,爬到程宿面前塞給他:「老弟老弟,是我對不起你,我給你賠禮道歉,別讓官差抓我,我不幹這活了,再也不幹了。」
見程宿沒拒絕,他心中大喜,對官差笑道:「大人,您瞧,他接受我的賠禮了,能不能不抓我?」
官差仰起下巴,一個眼神也沒給他,而是看向陸老大:「你小弟全都兜出來了,你這是當街搶劫,教唆圍毆他人,連犯兩條律法。是私下調解還是去牢里呆著?」
春水悠悠道:「大人,他方才還說用銀兩賄賂您,把這事搪塞過去呢。這簡直就沒把楚律放眼裡啊,這簡直就是侮辱您在百姓心中公正無私的形象,以後叫百姓怎麼看您啊。」
老三趕緊附和:「對對,我大哥是這麼說了!」
「老三!你要滾還不趕緊滾?!大人,老三確實沒做什麼,都是我在動手,讓他走吧。」
老三對陸老大投以一個感激的目光,賊賊地挪動步子,一邊偷瞄官差一邊悄悄溜走。
挪出幾米外,發現好像真的沒管他,高興地溜之大吉,
陸老大撓撓頭,喪氣地走到程宿面前:「兄弟,是我們對不住你,能不能私了?」
「只要是我能拿出來的錢,我都能同意。」
怕程宿不同意,又附耳低聲威脅:「你敢不同意試試,等我東家把我從牢里救出來,第一個上門打死你!」
程宿眸中並無半點波瀾,淡漠地看向官差比劃兩下。
官差則給春水一個詢問的眼神,春水道:「他說,不接受調解,送他們去牢里學習律法。」
末了,笑嘻嘻補充道:「大人,我剛才聽到他在威脅人,說等他東家救他出來,就找上門把程哥哥打死呢,好可怕噢。」
程宿彎唇一笑。
官差:……
抬腳對陸老大又是一踹,「你想死了?敢在我眼底下威脅人?你東家是哪個?我請他去衙門喝喝茶。」
「我錯了大人,別聽她胡謅!」
「張四,把這幾個抓起來帶回去。」
張四應聲,叫上三人拿出繩子往陸老大等人身上捆。
有兩個嚇得倉皇逃竄,可惜被厚厚的人牆圍堵了,成功被繩索繞上幾圈,走路都難以維持平衡。
春水見狀,趕忙對為首的官差鞠躬道謝:「謝謝官差大人,您就是我們百姓的救世主,若是沒有您,誰還能給我們一個公道啊!」
程宿也跟著深深鞠躬。
圍觀百姓歡呼叫好。
「我在大鵬安家好多年了,就沒出現什麼禍事,全靠齊捕頭盡心盡責,齊捕頭人太好了。」
「有齊捕頭是咱大鵬的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