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娘,再用力!」
伴著她的鼓氣,柔娘的貝齒死死咬住下唇,下意識又使出了全力。
而在柔娘用力時,其會陰處的皮膚亦是迅而繃得緊緊的。
莫婤堅定而冷靜地凝視著,迅速找準時機,將原本橫貼於會陰壁的銀剪子,別成約莫四十五度角,利落地剪了下去。
角度精準無誤,切口大小恰到好處,整個動作一氣呵成,沒有絲毫猶豫與拖沓,手起剪落間,柔娘甚至未感覺到疼痛。
而當皮肉被剪的刺痛緩慢襲來時,也讓後知後覺的柔娘徹底清醒過來,又嚼了塊美婦餵過來的紅糖,繼續往下用力。
此時,時間只剩下三分鐘了。
「快,哈氣——哈氣——」
因著做了側切處理,柔娘又用了兩次力,胎頭便輕鬆地被送了出來。
莫婤一面囑咐柔娘放鬆哈氣,一面加快控制胎頭娩出速度,在最後一分鐘時,成功將胎兒接了出來。
只是,嬰孩或是因在宮內缺氧,面色稍顯灰暗,還一聲不哭。
她忙掰開其小嘴,將裡頭的羊水血污扣了出來,豎倒抱,狠狠拍著他的腳心和背部。
「哇……哇哇……哇哇哇——」
嬰孩終於哭了出來,待聲兒由虛弱的貓叫,高昂至小狼崽的嗥叫時,莫婤終是鬆了口氣。
臍帶脫垂在越短的時間內生產,嬰孩的預後越好,而最佳的胎兒分娩間隔時間,是臍帶脫垂的二十分鐘內。
據柔娘的描述,她是方才坐下時,才覺下頭有物脫出的,莫婤推測是因坐下時腹壓增加,將臍帶擠了出來。
除去她疾行而至的時間,就約莫只剩一刻鐘了。
而此時,門外忽而掌聲雷動,還伴著歡呼雀躍聲,穿過紗窗門扉,皆躍了進來。
不知何時,禪房外又圍滿了湊熱鬧的香客。
只是香客們頗有分寸,雖站滿了禪院,卻皆自覺留出禪房門前三尺,耐心等著,不曾高聲喧鬧,更未私自探頭往裡瞧。
連後來再送來的熱水,都是左右武衛府夫人,提前放於房門口的。
聽見孩童健壯的啼哭聲,他們方為其喝彩。
「請了誰家穩婆,這般厲害?」
頭梳環髻、戴寶
冠的鮑夫人問向身旁之人,方才聽著裡頭的動靜這般驚險,屏息以待,不敢多言半句,此刻才有心思八卦。
而被問到的,是瓔珞帔巾繞身的英娘,她思索片刻,方驚喜地同鮑夫人分享:
「我聽那美婦喚她莫小娘子,啊——就是容煥閣的那個小神仙!」
兩女子身前,著長襦垂讖漓的陳大娘,亦扭過頭來,興奮地同她們討論:
「不愧是小神仙,臨危受命都這般穩妥!真厲害啊!」
「是啊,聽容煥閣的鋪娘說,小神仙的接生館就要開了!」
英娘眉飛色舞道,眸子亮晶晶,寫滿了敬佩與嚮往。
鮑夫人和陳大娘聽完,亦是皆喜出望外,這都是她們婦孺的福音啊,她們定要回府同親友說道說道!
同她們三人般聚在一道討論的夫人娘子還有許多,接生館即將開張的消息,也像是長了對翅膀,飛遍了整個寺廟,香客們皆知了。
有對莫婤深信不疑的,自也有半信半疑的,甚有丁點兒不信的,但皆在心中對此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都欲探探她的虛實。
這些,還忙著處理生產後續的莫婤,自是不知的,而小院中高夫人等人,卻是聽到了風聲,忙一道趕來,派個小又靈巧的觀音婢,擠了進去。
「莫姐姐,有甚能幫上忙的?」觀音婢輕輕敲響禪門問道。
此時,莫婤怕柔娘出現產後血崩,正從褡褳中翻出包蓮殼散。
燒成灰的棕皮、蓮房各半兩,再拌入碾成粉的炒香附子三兩②,就得了一包蓮殼散。
蓮房和香附子皆易得,獨棕皮費事,只能在九十月份採收,還僅割取棕櫚葉柄下延部分及鞘片,除去纖維狀的棕毛,曬乾才可得到棕皮。
而棕皮燒灰更是耗時,需先將其切成斜塊,置鍋內用武火炒至外呈炭黑色,內呈焦黑色為度,噴淋清水適量,滅盡火星,取出,晾一宿,待干後再搗成灰。
雖麻煩了些,但配上蓮房和香附子,止血效果卻是頂好,方才還往外滾的鮮血,漸漸變少稀薄。
正欣慰著,聽著觀音婢的問話,忙從褡褳中取出忍冬、連翹等能防傷口感染的中藥材,讓她叫上人去悲田院,找個會熬藥的和尚,最好能再同他們買些菘藍添上,一道熬。=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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