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而,莫婤又想到了一事,渾身瞬時冒起了雞皮疙瘩。
她記得——鄭三娘產下的嬰孩,在她發瘋尖叫時,竟半聲未吭……
「莫小娘子?」
見莫婤忽而變了臉色,昕娘以為她想到了昨夜不合理之處,誤會了,忙開口解釋。
她們以為沈生境被送入空門,就能過幾年安穩日子,誰曾想,仗著祖父是主持師弟,他竟還不老實,時不時就要偷溜回沈府,同柔娘親香。
柔娘大著個肚兒還要與他周旋,苦不堪言,就同昕娘商議如何能一勞永逸。
昕娘裝作香客,在寺廟住了半旬,日日踩點,發現了寺中往來多為官人娘子或富貴人家,從她們的閒聊中,聽了滿耳朵的家長里短,卻是抿出了她能利用的消息
——她們對妾室和通房怒意和恨意頗深。
而觀察沈生境也成了她的日常,知道了他愛焚香,藏了酒,好色無比,瞧見上香的美婦就走不動道,若不是被他師兄拉著,定早就發生**之事了。
收集好消息後,她便買了能讓人失智的催情香,摻到了他的旃檀香里。
她早已觀察到旃檀香味濃,足以遮蓋催情香的甜腥,再加上烈酒的推動,沈生境果然上鉤了。
他顛鸞倒鳳間,未無半分察覺,他身下其實是一頭白白胖胖的死豬。
「噗嗤——哈哈哈——」
說到此,昕娘不禁樂呵出聲,柔娘眸子亦盛滿笑意,目光如水的望著喜笑顏開的昕娘。
笑著將嬰孩放回柔娘懷中,莫婤起身,想著昕娘行了個拱手禮道:
「娘子英勇,莫婤嘆服啊!」
「好說,好說。」
昕娘忙起身扶起她,亦對她回了個禮道,
「多謝小娘子救了柔娘,日後若有用得上之處,任君差遣!」
說罷,拿出方才準備好的布袋,塞了過來,莫婤一掂量,銀子形狀,約莫有百兩重。
「不用這般多的!」
如同燙手山芋,莫婤忙將其丟回了昕娘懷中。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她平日接生多是收二十兩,遇上棘手的,則漲到三十兩;撞上心思不正的,如龔娘子之流,五十兩她也吃得下;若碰上心腸歹毒的,如鄭三娘之輩,百兩她也不覺得多。
今日接生她只收三十兩,且她們兩個女子,日後需花錢打點之處頗多,自是不能占她們便宜的。
「娘子放心手下罷,沈府的祖上傳下來的寶貝多,我們早存了不少銀錢!」見莫婤不肯收,昕娘忙勸道。
她還沒說的是,除了柔娘分到的家產,她還哄過來了沈家另一半家產,待風頭過了,她就找個二道販子,將這些都出手了,帶著錢和柔娘,重新過活!
見她這般堅決,莫婤只好提出各退一步,最終收了她們五十兩銀鈿。
「噠噠噠——」
房門再次被敲響,觀音婢正用濕帕子裹著藥爐的雙耳,端來了熬好的湯藥。
莫婤忙接了過來,瞧著她花著張小臉,不由問道:
「怎搞得這般可憐?」
「你瞧他們。」
空了手的觀音婢往後一指,樂呵呵道。
莫婤探出腦袋一瞧:好傢夥,何處來的兩個煤炭,還是個會走的巨無霸煤。
「怎弄得這般埋汰?」
回應他的是兩個圓圓的後老勺,兩個好兄弟默契地同時轉身,還差點撞上,若黑乎乎的臉上再叮著個大包,就更滑稽了些。
「怎不洗洗再來?」
莫婤將藥爐放了進去,晾了一碗,同昕娘交代後,搬出屋中剩的熱水,翻出手帕,在水中潤濕,幫觀音婢擦小臉。
只不知何時,兩人又轉了過來,正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們,像兩隻求關注的大狗狗,她便從觀音婢袖中多翻出張帕子,潤濕後塞進了她手中。
「哥哥我來幫你!」
觀音婢秒懂,向長孫無忌走去。
本想培養觀音婢同李世民的情的莫婤,此時也只能無奈地朝李二郎聳了聳肩,成功瞧見他的小黑臉垮了下來。
「哥哥?」
而正走到長孫無忌面前的觀音婢,被他一掌擋住,疑惑的問道,忽而眼珠一轉,沖他做了個鬼臉道,
「哦~哥哥定是想自己擦!」
聽及此,莫婤將目光轉到長孫無忌的臉
上,從他黝黑的臉上,竟能辨出幾分委屈。
「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