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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杜娘子心意已決,直言單大人若不肯,她就絞了頭髮當姑子去,弄得單大人和莫母皆沒了法子。

暗嘆一聲,收拾妥當的莫母去了毓麟居值夜,莫婤則坐於胡床上,翻出個陶土缽,在裡頭點了烏薪炭,其上架個井格鐵網,烤起了年糕。

「古巷道里鳴鶴情,馬頭牆下年糕香。」烤年糕是山城的地道風味,尤其在夜市燒烤攤上,遠遠就能聞到烤年糕的香。

捶打成手掌般大的薄年糕,取一張放於鐵網,瞧著它慢慢變鼓,像是吹了氣。

用筷頭將其敲扁,她翻出豬油罐子,取個鬃毛刷,在白膩的豬油膏上,捯飭幾圈,讓刷鬃裹上些油脂,再懸於薄年糕上。

年糕升騰起的熱氣,將鬃毛上的膏脂熏化後,往下滴的油就落在了年糕上,用鬃毛刷掃勻,糯米香中炸開股股肉香。

當拍扁的薄年糕上,烤起小泡,捲起焦黃邊邊,再翻個面,繼續烤。

兩面皆鼓泡後,灑上些胡椒粉、花椒粉和鹽,滴上清醬,用油亮亮的鬃毛刷,將佐料刷滿整張年糕。

搬出床下的泡菜罈子,淨手後,抓出條酸蘿蔔,切成碎末,同蔥花一道灑上去,原本誘人的肉米香,帶上酸香和蔥香,香氣更霸道了些。

一張薄年糕對摺成兩層,一口咬下又酥又糯,連外頭覓食的大白都招了回來。

大白回來前,也不知去了何處洗澡,身上竟還有容煥閣姚黃香皂的氣味。

「你是不是在別處有家了?」

莫婤一幅遇上負心漢的神情,戲癮大發,惹得大白淚汪汪地用胖乎乎的腦袋蹭她。

「好了,好了!撒嬌怪!」

大白長長的軟毛掃過莫婤的脖頸,本就是同它玩笑,此時更是憋不住樂,狠狠揉了幾把它的軟毛頭,整個身子倚進了大白肉乎乎的肚兒,渾身陷入溫暖中,似靠上了暖和的懶人沙發。

一人一狼,分完了三大塊年糕,吃了個肚兒圓,睡得最是香甜。

秋風拂過,吹散了入夜前的喧囂,卻讓清冷的紅葉搖曳,給這平

靜的夜更添些孤寂。

有宵小從圍牆翻入莫家小院,小院直通莫婤小間的木門竟被其撬開。

奸人躡手躡腳至莫婤床頭,俯下身,見她未醒,欲低首親香。

嘴正往她白嫩的小臉貼,莫婤忽而暴起,匕首直攻其下三路,同時,拿著飛鏢的手往賊人眼仁刺去。

賊人忙躲開飛鏢,還從懷中掏出把粉末灑向她。

因著這幅動作,擅躲避的賊人,眼尾處被狠狠劃拉下一道口子,下身更是只來得及避開**,刀深深扎入了大腿。

「啊——你怎還有力氣!」

慘叫的賊人瘸著腿怒吼道,莫婤瞧清了他的臉,果然是高士寧。

自覺身上開始發軟,莫婤拉開衣櫃,裡頭赫然是一頭大白狼。

先前,見大白吃飽了也未離去,莫婤知喜在夜間活動的大白,要留下陪她夜眠,興奮地抓著它毛茸茸的前爪子入睡。

誰知,睡到午夜,大白忽而用嘴,頂了頂莫婤牽著它的手。

「大白,你要去上廁所?」

她睡眼矇矓,自覺鬆開了它,手正往床上收,卻又被大白銜住。

驟然,她睜開了眼。

大白最是心疼她,哪會鬧她覺,側耳細聽,聞及賊人踉蹌落地聲,便讓大白藏進了衣櫃,她倒是要瞧瞧,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來輕薄於她!

此時,莫婤一開櫃門,乖乖藏在裡頭的大白,驟然化身疾影,一躍而出,將高士寧撲倒,在他臀上咬下塊肉來。

回頭見莫婤嫌惡地皺起眉,大白叼著他,欲奔出去。

「大白,別吃它,髒了你的牙,我可懶得刷!」見大白提溜著眼珠子,她又道,「別輕易弄死了,那可太便宜他了,我要給他備份大禮。」

大白搖搖尾巴,躍出了院子;院外,長孫無忌正等著它。

見它銜著高士寧出來了,示意其跟上,他行至一處破院,開了院門,讓大白將其扔了進去,一番鞭笞後,瀟灑離去。

他走後不久,不知從何處竄出只發情的惡犬……

翌日一早,莫婤行至東跨院,敲響了姚小娘的門。

「莫姑娘怎來了,試試我新調的香!」姚小娘見莫婤來了,喜笑顏開,拿最好的香招待她。

畢竟,從前她救了她們暫且不說,就是近來教薔姐兒接生,賺銀鈿,也讓她多了閒錢買香。調著香,她心頭很是寧靜,連那股子癢得撓心肝的癮,都去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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