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酒確實還有小半瓶,他擱到一邊,翻找兩下,翻出一板退燒藥。
結果對光一看保質期,已經過期一個半月。
聞也懶得到廚房燒水,他手指摳破銀色錫箔紙,掌心倒出兩顆小小的白色藥片,仰頭生咽。
上好藥後,他用紙巾擦拭指根殘留的辛辣藥酒,關燈回到只有三四平米大的臥室。
被子前幾天趁著天氣好時曬過太陽,此刻暖融融地散發著自然馨香。
聞也蜷縮身體捂著被子,深深嗅了一口氣。
紅綠相間的蘑菇型檯燈幽幽地亮著最低檔的燈光,聞也睜眼,橫出手臂擰上旋鈕,眼尾餘光卻撞見一線閃亮。
他怔了許久,眯起眼細看,原來是宋昭寧給他的名片。
名片質地低調考究,銀色雲浪紋鑲邊。
正面只有她的名字,沒有任何附加頭銜。
不是公司總經理,不是藝術館主理人,更不是圍繞在她身上似是而非的光環。
只是宋昭寧。
只有宋昭寧。
聞也抿起乾澀唇角,他把名片貼在臉側,像是通過這張薄薄的卡片感受她的體溫。
整個房間安靜無比,空氣中依稀聽見女人賣力討好地嬌吟,聞也只能聽見自己胸膛中滾燙火熱跳動的心臟,他喘息很急,那張一貫是平靜冷淡的臉竟然泛著某種意味深長的慾念。
他自己正在發燒,卻抵擋不了毀天滅地的念想。他的手微微顫抖,探向自己兩腿之間,已然勃發跳動的欲望。
白色紗布又滲透血跡,粗糙質感撫慰最脆弱的部位,他咬著下唇,唇齒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這個夜晚,低賤、難堪、卑劣,不被理解。
前額被細汗打濕,他睜著眼,目光渙散沒有焦距。
半開的鐵窗破了一角玻璃,他在某個颱風來臨的前夜用膠帶封住。
搖搖欲墜的。
搖搖欲墜的一顆心。
月光很暗,沒有溫度。
但他又想,原來站在宋家占地百頃的莊園看月亮,和站在老城區亟待拆遷的臭水溝里看月亮,月亮都沒有區別。
明亮、璀璨、包容而溫柔。
有那麼一刻,月亮也曾短暫地照在他身上。
第15章 結婚
◎「不恨怎麼能拿得出旗鼓相當的愛。」◎
宋昭寧回到酒店。
她在護城有多處產業,長時間下榻的卻是宋氏旗下的五星國際。
她把鑰匙丟給門童泊車,富麗堂皇的旋轉門映出年輕女人身影。
指紋解鎖成功,近四百平的總統套房充盈高級、潔淨的香氛,鵝絨地毯纖塵不染,她在玄關換上柔軟的家居鞋,手包擱著下午剛換過的朱麗葉玫瑰的凍琉璃花瓶。
懷願趴在義大利真皮沙發,肩背和腰臀呈現山巒起伏的走勢,她幾乎沒穿上衣,黑色蕾絲的維密胸衣只有兩條可以忽略不計的細閃帶子。
聽見動靜,她撐著纖巧下頜回頭,曖昧地眨眨眼:「你臉色好差,發生什麼了嗎?」
宋昭寧的眼睛形狀很漂亮,短促和她對上視線的瞬間,眼底攏開細密的紅血絲。
她給自己倒了杯水,淺淺抿著,簡明扼要地說了今晚經過。
懷願盤著雙腿,撈過茶几上的香菸和打火機,銜著齒間,若有所思地咬了兩下。
「席越……嘖,真挺瘋一個人。」
宋昭寧沒有回應她這句話,她徑直到浴室沖澡,出來時懷願正沉迷數獨,她用來打草稿的是她代言的棕色眉筆。
她路過,瞥了一眼,吐出一個數字。
懷願嬌嗔著睨她,噙著哂笑搖頭,把眉筆丟了。
「最近能不能在你這裡借住?」她軟聲問,曖昧地眨眨眼:「宋斂最近纏得厲害,我好煩。」
宋昭寧不置可否,她倚著流理台,抬手摘了兩個rdle的紅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