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學的抽菸?」
宋昭寧低下頭吻他,他偏頭得快,柔軟的觸碰落在唇角,她也不惱,就用那種很輕,但很難招架的聲音笑起來。
「不記得。」
她說:「可能十幾歲。那時候壓力很大,經常睡不好,一開始只是試一試,能壓得住情緒,這些年也就過來了。」
十幾歲,壓力大。
她接手公司的時間沒那麼早,應該是車禍過後,漫長到沒有盡頭的復健期間。
聞也抿住唇角。
「想勸我戒菸?」
聞也挪過視線,從她還剩小半截的煙,到她明亮的眼。
她的手按住他的胸膛,每一聲心跳都重過一聲,越來越急促,也越來越清晰,她更低地彎下身,手指擦過他冷硬下頜,近乎是哄人的語氣:「別勸。我要抽很多的煙,要喝很多的酒,才能睡一個好覺。」
聞也閉上眼睛。
「我總做夢。」
她的吻不像吻,輕輕一點,即觸即分,聞也側額筋脈突張,猙獰卻性感,她手指摁上去,很新奇般地撫摸。
「夢見一場大火。我是不是和你說過,我出過事,差一點死,自那之後,我忘記了一些事情。」
這個姿勢誰也避不開誰,他被動地承受著,聽她細細地念:「……聞也。」
這樣近的距離,這樣模糊的燈光,其實什麼都看不清,鏡花水月,霧裡閣樓。
偏偏眼睛裡映著彼此,於是所有曾經在腦海中回憶了上萬遍的細節在此刻驟然明晰,聞也知道自己哪怕閉上眼也能看見。
無關情慾和風月的吻。
他笨拙地接納和承受,她便教他進入糾纏,最後眼眸黯了又黯,水光淋漓地分開。
這裡不是一個好地方。
全景的窗戶,任誰路過看一眼都能將春光盡收眼底。聞也抱著她找到開關,光源在眼底盡數收攏,只剩半盞遙遠朦朧的月光,充當這個夜裡的唯一見客。
她靈巧秀氣的鼻尖輕輕抵著他,親昵曖昧地蹭了一下。
「你對我有反應。」
不可能沒有。
成年男女,又是腰腹緊貼,縱然吻得克制,但她手指流連輾轉而下的地方,又是一團熱烈的火。
聞也難堪地避開她,這個姿勢抱了太久,他核心很好,不至於多累,但她很壞,有意往下撩撥。
再出口時已然沙啞得不能聽:「……你別動。」
宋昭寧貼著他通紅耳骨,視線微微凝縮,借著盪下來的月光看清耳後傷疤。
還好這個角度藏起了眼底的所有情緒,她軟著聲音:「我幫你好不好?」
——見鬼!在這種地方?
第68章 電影
◎「你也夢見你的前男友們嗎?」◎
最後當然什麼也沒做。
聞也不是那種能夠隨時隨地不管不顧的類型,更何況對方是宋昭寧,就算她想,他也不同意。
他捏著她手腕,近乎粗暴地把人塞進副駕駛,宋昭寧一時不察,磕到後腦,她壓不住齒關,溢出一聲痛吟。
但聞也已經十年怕井繩,他嚴肅地看著宋昭寧,她好委屈地一攤手,無辜道:「不是演的。」
他表情才細微鬆動。
聞也發動車子,筆直前燈穿破茫茫夜色,她低頭扣上安全帶,輕慢地念了句:「其實在車上也可以。」
一腳油門猝不及防,宋昭寧被重力摜得前後搖晃,她抬手扶住額角,先是很沉很悶地笑了聲,繼而細細的肩膀顫抖,那兩條珠光白的吊帶在他眼底高高低低的起伏。
聞也握著方向盤的手指緊繃,他咬著牙:「很有意思?」
「還行。」
宋昭寧深吸一口氣,捂著真的被撞痛的後腦,蹙著眉尖笑道:「我沒開玩笑,很認真。」
聞也又不說話。
他不知道是真是假,他對她沒有應有的分辨能力。聞也平復硬得難受的下身,指骨用力到變形蒼白。
「好吧。」
宋昭寧遺憾地笑了下,她傾身拍下控制位的一個按鍵,左右兩面車窗同時降下,舒緩溫涼的夜風徐徐地填滿燥熱。
她姿態閒適地倚著靠墊,右手轉玩著打火機,拇指時有時無地擦過金屬砂輪,指尖亮起一捧明火,轉瞬又熄滅。
聞也原路返回,還從錯路走。
宋昭寧抬腕掃看時間,現在還不到一夜之中最熱鬧繁華的時候,街道空曠疏落,梧桐枝影密密綽綽。
她虛闔上眼睛,聽聞也問:「你回哪裡,迷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