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得,陳樾先前守的那一夜還是有效果的。
至少那一夜過後,不管夜裡再怎麼睡不著,棠袖也沒再考慮過找小官,全靠薰香藥膳和溫泉度日,以致瑜三爺一眼就看出她其實有些體虛。
馮鏡嫆問棠袖,得知她已經停了治療多夢的藥膳,馮鏡嫆道:「一會兒叫人給你把把脈,先開個方子吃吃,不行再說。」
棠袖應好。
於是望問聞切,大夫沉吟片刻就開始寫方子,寫完立即有僕從去抓藥,沒個把時辰就煮好端給棠袖。
棠袖對著烏漆嘛黑的藥汁直皺眉。
先前她還覺得藥膳味道不太好,天天吃天天吃,膩得慌不說,她人都快被醃入味兒了。現在卻覺得還不如繼續吃藥膳,好歹藥膳顏色沒這麼可怕。
然而再可怕,旁邊有青黛替馮鏡嫆盯著,棠袖也只得老老實實喝藥。藥汁甫一入口,棠袖頓住,沒想像中的苦,很普通很尋常的藥味。
不苦她就沒問題了。
棠袖一鼓作氣地灌下,灌完還把藥碗翻過來給青黛看,表示自己一滴都沒浪費。青黛見狀,剛剛還沒什麼表情的臉立時露出個笑來,轉手將準備好的蜜餞遞給棠袖,行個禮回靜心院復命去了。
青黛一走,滿屋的凝滯氛圍頃刻泄了個乾淨。
棠袖馭下不算嚴,有小丫鬟動動打從青黛進門後就變得僵硬的身體,拍著胸脯道:「嚇死了,還以為青黛姑姑要發火呢。」
其餘丫鬟紛紛應和。
「是啊,青黛姑姑也太有威嚴了。」
「聽大夫說這藥一日兩次……」
一想到晚點青黛可能還會過來,丫鬟們簡直欲哭無淚,她們可頂不住青黛姑姑的眼神,真真跟那些威厲凜然的大官沒什麼兩樣。
屋內一片愁雲慘澹,棠袖有點無語,又覺得好笑。
她吃塊蜜餞道:「你們差不多得了,明明是母親擔心我嫌藥苦不肯喝,才叫青黛姑姑過來看著。我已經知道藥不苦,後面都會好好喝,青黛姑姑肯定不會再來了。」
音落,有小丫鬟立即追問:「真的嗎小姐,青黛姑姑往後都不會來咱們至簡居了?」
棠袖說:「真的。」
青黛乍看只是棠府大夫人的貼身侍婢,身份不高,實際青黛手裡有管家權,也算半個主子。以往馮鏡嫆派人來至簡居叫棠袖,都是別的僕從跑腿,從未指使青黛,今天青黛算是第一次在沒陪同馮鏡嫆的前提下過來,往後想讓青黛再單獨來一趟都難。
聽完解釋,丫鬟們齊齊鬆口氣,不會再來可太好了。
要她們說,青黛姑姑比太后皇后身邊那些嬤嬤還要更讓她們感到畏懼,真不愧是當過女官的人啊。
晚間棠袖喝第二碗藥,見至簡居的院門始終沒被敲響,丫鬟們徹底放下心,關於青黛就此揭過。
丫鬟們是高興了,棠袖卻心情複雜。
藥雖然不太苦,但再不苦也是藥,是藥就不好喝,且還容易飽腹,基本一碗藥喝完,飯都不想吃了。這才第一天她就已經有點受不了,往後可怎麼熬啊。
沒等棠袖從心情複雜升級成憂心忡忡,二房的嫡子送來張請帖。
「父親同僚給的。」
棠蔚今年十六歲,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尤其他剛扎完馬步打完拳,肚子空空如也癟得不行,一坐下就狂吃茶點,腮幫鼓鼓:「說是想讓姐姐你帶小褋去,這次有畫舫,能游湖。」
吃著吃著又補充:「畫舫很大,很新,很好玩。」
棠袖打開帖子,確實提及讓棠府兩位小姐共同前往。
她合上帖子,問:「你去嗎?」
棠蔚搖頭。
他是挺想和自家姊妹一起去見見世面啦,但他很久之前就定了婚約,身份上不太方便,只能等下次有機會再一起出去玩。
便如棠蔚複述的一般,這次游湖的發起人有些手段,畫舫不僅高達三層,十足嶄新,甚至還被特許進到太液池裡。
放眼望去,碧波萬頃,風光無限優美,單單看著就教人心曠神怡。
是以當棠褋的手帕交來船尾找棠褋,和棠褋說了幾句話,棠褋羞答答地向棠袖提出想去上面看看時,棠袖只應了聲,沒跟著去,繼續在躺椅里歪著。
因此番主要是讓棠褋和發起人家裡的郎君相看,所以受邀登上畫舫的公子貴女不多,加之好吃的好玩的全集中在布置得最為豪華的頂層,船尾這兒可謂空空蕩蕩,棠袖樂得獨自一人悠閒。
不過這悠閒沒多久就被打斷。
陳檖摸來船尾,張口就喊:「嫂……」
話剛出口,陳檖陡的反應過來,這是在外面,不能這麼喊。
——雖說他私心是只想喊嫂嫂沒錯,但嫂子畢竟已經跟兄長和離,他再有想幫兄長的心,也不能為個稱呼壞了嫂子在人前的名聲,陳檖只好把後面還沒出口的字咽回肚裡,正兒八經地對棠袖行個平輩禮,如旁人那般稱呼,稱呼……=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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