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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樾停住。

簡單來說就是,他不乾淨,那麼一直接觸他的她必然也不乾淨。

遂言:「陪我洗澡。」

棠袖想也不想地拒絕:「不可能。」

真陪了,到時候她還能不能出來,或者說出來了還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都不一定。

她太清楚他禁慾數月的後果了。

陳樾換字:「那你幫我洗。」

棠袖正要繼續拒絕,卻見陳樾眉眼微微一松,忽的便顯出股極明晰的倦色來。

這抹倦色令陳樾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他微微垂著眼睫,聲音低低地道:「藏藏,就當可憐可憐我。」

「……」

棠袖閉了閉眼。

最終棠袖還是同意了。

當然她沒忘跟陳樾約法三章,當先頭一條即聲明她幫就只是幫,休想哄她做幫以外的。陳樾自然滿口答應。

進入浴室,陳樾吸取上次教訓,直接用正事開場,好降低棠袖戒備。

他同她說起高淮。

繼四月遼東前屯衛起事後,這月遼東的金州、松山也先後起事發生兵變,原因是高淮派人向金州等地的軍戶索賄。

軍戶憤怒,於是殺來使,又聚眾千餘人圍攻高淮衙門。高淮怕死,剛被護著倉皇奔入山海關,反手卻狀告同知王邦才、參將李獲陽殺害欽使,言此二人膽大妄為劫奪御用錢糧。皇帝聽聞,下令將王邦才、李獲陽兩人逮捕問罪,此舉一出,頓時激起更大譁變。

至此,邊關動盪,局面徹底陷入混亂。

直至薊遼總督蹇達上疏彈劾高淮,揭發高淮乃誣告,請求將其裁撤,同時陳樾歸京呈上有關高淮罪行的密揭,字字句句皆作不了假,皇帝不得已,終於召高淮回京。

「屆時交由司禮監處置,」陳樾說,「這次就算皇上要保他,多半也保不住。」

高淮去遼東前為尚膳監監丞。

內廷設立二十四衙門,四司八局十二監,尚膳監正屬於十二監。秉筆太監常雲升所在的司禮監素有第一署之稱,由司禮監接手高淮案算自家人管自家事,錦衣衛不便再插手。

想來常雲升也不會對高淮手下留情。

高淮此番造成的後果太嚴重了,截至陳樾入關前,遼東已有大量百姓逃離,軍隊亦然。據聞軍中逃敵者,十有四五,皆投奔建州女真。

建州女真的酋長為努爾哈赤——

努爾哈赤該謝謝高淮,白白得了如此多的人口。

「嗯,是該謝高淮。」

棠袖點頭應和了句,隨即話音一轉:「不過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麼?我又不是當官的,我給不出你想要的政見。」

雖說國策改換、邊關變動等與所有人的各方面都息息相關,但她更多是看重遼東那麼多百姓逃離後,仍選擇留守之人的境況如何,可否有孤寡老幼遭到遺棄,吃穿用度可會再度溢價……

身處的位置不同,看待事物的方式自然也不同。棠袖自認她和陳樾在此事上的見解完全是兩碼事,縱使想方設法地找話題,他們也聊不到一塊兒去。

既如此,又為何非要說給她聽?

陳樾沉默。

須臾道:「我錯了。」

「嗯?」

棠袖側目。

好端端認什麼錯?

棠袖的疑惑顯而易見,陳樾停頓了下,才道:「是我錯。我以後有什麼都會跟你……」

「打住。」

棠袖手一動,中斷他的話。

虧得過去這麼久,也虧得都這個時候了,棠袖還能記起先前她特意留的那個心眼兒。

她細細打量陳樾一番,擦乾手上的水珠問:「誰教你這麼跟我說的?」

上次她就覺得他同她提案情實在不像他會有的行為,轉變太快太突兀,肯定背後有人指點他。

果然,陳樾答:「母親教的。」

之前母親教授他許多追妻法則,他全記住了。

棠袖點點頭,長公主啊,她就知道。

只是……

「先說好,咱倆已經和離了,你什麼事都跟我沒關係。」

再說,堂堂錦衣衛指揮使,上得聖心,下有威望,又哪裡會有錯呢?

她想聽的時候他不告訴她,她不想聽的時候他事無巨細全盤告知。

試問這到底是誰的錯?

陳樾再次頓住。

他以為棠袖能答應幫他洗澡,就是準備重新接受他的意思。未料他竟踩中這點。

陳樾有預感,倘若這點處理不當,之後她勢必會將他推得更遠。

仔細思索片刻,陳樾道:「以前很多時候我沒能考慮你的感受,也沒問過你,是我不對,是我太想當然,自以為是,導致很多事脫離原本的位置,委實錯得離譜。現在我已經認識到錯誤,在努力改了。」他握住棠袖的手,很認真地看她的眼睛,「以後我什麼都跟你說,你也跟我說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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