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晚些時候見陳樾翻窗進來,棠袖還有點訝然,假期結束,錦衣衛正忙,他怎麼突然抽空過來了?
陳樾甫一到她跟前,就上手扒她衣服。
還沒離開的流彩望見這一幕,淡定地掩上門,接下來就不關她這個侍女的事了。
第43章 奏疏 帶走。
「幹嗎呀。」
一來就動手動腳, 棠袖不免拍了下陳樾胳膊:「又開始當登徒子了?」
陳樾沒說話。
二月即將結束,然北京還是非常冷,棠袖臥房裡地炕燒著紅蘿炭燃著, 就這她中衣外面還得罩件夾棉的薄道袍。此刻這層道袍被陳樾三兩下扒掉, 他手隔著中衣摸她。
棠袖挑眉。
這人……
她站著沒動,任由他摸。
摸出她全須全尾,從頭到腳都好好的,陳樾鬆口氣, 不是謊報,她確實沒受傷。
棠袖垂眼瞟他:「好了?」
「好了。」
陳樾直起身,把道袍給她穿回去,隨後才同她說白天在城門口險些撞到她的那騎快馬是熊廷弼的手下, 進京來送奏疏的。
棠袖聽了道:「熊廷弼不是還在遼東?」
「嗯。他每月都會派人送奏疏。」
此次奏疏,皇帝收到後給陳樾看了,內容正是先前頗受皇帝重視的遼東棄地案。
奏疏上說, 已查明從清河堡到鴉鶻關沿邊失地七十里,孤山新堡失地八十里,寬奠、大奠、永奠、長奠、新奠等五堡失地三百里, 遭遼東巡撫趙楫和遼東總兵李成梁強制內遷的軍民共計六萬四千餘。末了言趙楫和李成梁罪可至死,二人麾下官員亦要處置。
此疏皇帝留中不發。
陳樾道:「留中不發, 聖上態度已經很明確了。」
趙楫和李成梁死不了。
尤其李成梁,皇帝不想讓他死。
與之前的高淮案不同, 高淮乃皇帝親自任命派遣的礦稅監, 即高淮背後的靠山是皇帝,皇帝自己不願意下力氣保高淮,朝堂內外自然無人肯為高淮發聲。
棄地案的李成梁則出身將門世家,同時李成梁的兒子孫子都重兵在握, 猶有實權,皇帝輕易不會動他。
不過出於棄地案發時兵科都給事中宋一韓的彈劾,劾狀中不僅揭露李成梁棄地內遷一事,更言辭辛辣地指出李成梁與建州女真首領努爾哈赤情同父子,斥其妄意朝鮮、以圖世守,李成梁不得不解職聽勘,由杜松接任遼東總兵。
而去年,也就是萬曆三十六年歲末,杜松在一個名叫哈流兔的地方和蒙古朵顏拱兔部交戰,打了場勝仗。
按說遼東軍事頹廢,積弱已久,這本該是次難得的大捷,杜松志得意滿地向朝廷邀賞,孰料剛翻過年,寧前道副使馬拯忽然稱拱兔部此前已受大明招撫歸順,與大明有款約,此次征剿恐會令拱兔部展開報復。
馬拯指責杜松的哈流兔大捷實為殺款。
身為遼東巡按御史的熊廷弼何嘗不知杜松殺款背後隱匿的危險?
奈何這場久違的勝仗讓各軍都備受鼓舞,士氣大震,兼之考慮到遼東武備、京師局勢等種種方面的因素,最終熊廷弼表態肯定杜松有功,朝廷理應獎賞杜松。
「熊廷弼走了步臭棋。」
陳樾評價:「這事可不好解決。」
誠如陳樾所說,三月,拱兔部發起報復,以五千騎攻陷大勝堡,深入小凌河肆意焚掠,又於山口重創前來支援的游擊將軍,明軍大敗,死千餘人。
至於杜松,小凌河附近有條大凌河,他明明駐紮在此,卻不敢救。
宋一韓不由再次上疏彈劾杜松,言先前哈流兔大捷時就該以殺款罪處置杜松,卻沒有處置,以致出了大勝堡之敗績,此戰敗因主在杜松,杜松必須得被定罪。
同樣是三月,李成梁以寬奠六堡疆土勘報完畢為由,上奏請求矜察功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