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樾說:「對,你不知道,是九月時候的事。」
九月的一天晚上,壽寧公主宣召駙馬,因公主府的管家婆與宦官飲酒正酣,駙馬未同管家婆通報便去見壽寧公主。
管家婆對公主駙馬同房管得極嚴,是以發現駙馬來了後,管家婆大怒,不顧壽寧公主勸解,乘著酒意將駙馬驅逐出公主府。壽寧公主悲忿,次日進宮將事情說與皇貴妃,卻不想管家婆已先她一步進宮告狀,添油加醋極為難聽,於是皇貴妃拒不見壽寧公主,同樣進宮上疏的駙馬更是被宦官帶人圍毆得衣冠破壞,血肉狼藉,形狀極為悽慘。
駙馬受辱,數日後將冠帶掛於長安左門,不知去向。
又隔了好幾日,皇帝才從葉向高上揭、東廠奏報里得知駙馬掛冠出走。皇帝諭內閣,說駙馬是何等官,擅自離任私自出走,好生狂躁恣肆。又命錦衣衛去尋駙馬,革了駙馬父親之職,教習官也被罰俸。
今日,宮裡舉行小家宴,由於駙馬在被錦衣衛尋到時,於返京途中託病不走,皇帝大怒,下令送駙馬去國子監習禮一年,壽寧公主便孤身一人赴宴。皇帝見到壽寧公主,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仍頗有微詞。
皇帝不高興,宴間氣氛便格外不好,是棠褋出言,在常雲升的幫襯下巧妙化解皇帝與公主心結,更讓皇帝下達口諭,召駙馬進宮赴宴,此事至此便算了了。
陳樾講述完,總結道:「依我看,皇上是越發信重你妹妹了。」
前有能影響皇上的姐姐,後有受皇上信重的妹妹,棠府這一輩的姑娘是真厲害。
棠袖道:「這是好事。」
小褋一個人在宮裡當女官,如能仰仗皇帝,不管做什麼事都會更容易些。
陳樾說是。
又道:「既是好事,是不是該慶祝一下?」
棠袖剛想說小褋又不在家,怎麼慶祝,陳樾已經把手搭上她的腰,摟著她往床邊走。
棠袖打他一下。
不過到底是任由他拉著她廝混,沒把他攆出去。
這夜過去,便到了萬曆四十一年。
二月,不知可是頭天晚上睡得太遲,棠袖困得很,睡到臨近晌午才醒。然醒來仍覺困頓,洗漱時更是莫名有些乾嘔,棠袖疑心是不是沒睡好,就聽流彩小心翼翼道:「小姐。」
棠袖側眸。
「奴婢讓人去請大夫來吧?」
「請大夫來做什麼?」
棠袖說完才反應過來,困頓,乾嘔,還有最近月信一直沒來……
好像,大概,似乎,是需要請大夫。
大夫很快就來了。
不出所料,棠袖確實是懷有身孕,滿打滿算剛好一個月。
大夫是早年給棠袖開過治體虛方子的那位,這幾年也一直在給棠袖看診,對棠袖的事還算了解,知道她與江夏侯似仍藕斷絲連,孩子想必就是江夏侯的,大夫笑呵呵道了句恭喜。
然後轉向緊張的流彩,邊說懷孕頭三個月需要特別注意的事項,邊收拾東西出去了。
棠袖坐在床上沒動。
她愣了好一會兒。
片刻,她抬手輕輕撫上小腹。
突然她笑了下,隨即笑容收斂,她怔怔坐在那兒,一言未發。
……
孩子的到來,棠袖其實還是很驚喜的。
陳樾也覺得驚喜。
不過不同的是棠袖喜在她真的和夢裡一樣有了孩子,陳樾則是喜他和棠袖居然能有孩子。
他忍不住道:「與我回侯府吧。」
棠袖道:「不回。」
陳樾也是被拒絕成習慣了,面不改色道:「那日後孩子生下來,你忍心讓孩子沒爹?」
棠袖說:「忍心。」
「也忍心讓別的人當侯府世子?」
「忍心。」
侯府世子有什麼大不了的,她連他這個侯爺都不稀罕,還能稀罕一個世子之位?
第58章 早就 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兩句忍心, 讓陳樾沒話說了。
他鬱悶地垂下眼,整個人由里到外地散發出一股頹然氣息,低落極了。
看他的神情, 棠袖有些好笑。
她可沒說假話, 她是真的不稀罕。
要真稀罕,她當初就不會向他提出和離,而是用盡一切手段扒著他,再想辦法努力懷上身孕, 牢牢占著他和世子之位了。
忍心的確是忍心,然下一瞬,不知可是因為懷孕真的會影響到女人的各個方面,尤其是想法方面, 以前哪怕棠袖再惱再煩陳樾,也沒這麼想過的,可偏生此刻她若有所思道:「你意思是說你已經有孩子了?還是說你看上別的女人, 想讓別的女人給你生孩子?」=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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