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五六分鐘,肖文靜不解發問:「怎麼感覺場上氣氛不夠熱?」
「大概是因為裡面有個混子吧。」林凌靠在椅背上,抱著奶茶喝了口。
肖文靜還沒接著問,那邊球場上已經有人在聲聲泣血地控訴了。
「孟與,孟哥,我叫你孟爹行不行?你要不是還摸了兩下球,我都以為你是在郊外散步呢?」
李程澤翹著蘭花指語氣陰陽道:「怎麼說話呢,不就是能投三分的孟哥站在網下邊兒球也拋不到筐高嗎,那是孟哥隱藏實力,把球傳給隊友那是友愛,給我們機會!」
身處敵營的方遠笑的大聲:「我就喜歡我們孟哥這幅謙和禮讓且不分敵我很博愛的樣子。」
己方隊友淚流滿面,捂心懇求:「孟哥,咱就是說,已經打了半個小時了,眼皮撐起來,跑起來躁起來啊!」
孟與懶懶掀起眼皮,舌頭抵抵腮,左右扭扭脖子,活動活動關節:「行,等爹給你們表演。」
嘴上說著,人是朝著荀和那邊去的,瞄了地上的紙袋一眼,拎起側邊的水:「買這麼多,胃口還挺好。」
荀和搖頭:「還有你們的,我們怕無聊就想著可以邊吃點東西邊看,又想著你們打球歇歇的時候也能吃點,況且語雙想要給男朋友帶點,難道你們看著他吃?」
孟與嗤笑一聲:「那可不行,可以不吃,但不想看那狗東西得意地甩尾巴炫耀。」
譚語雙在一旁真誠提議:「你能不能不要總當著我的面叫我男朋友狗東西?」
孟與眼都沒抬,喝了口水:「你在跟我說話?」
「那不然?」這還能是誰?
「哦,那我可能做不到。」說著,他擰上瓶蓋,俯身將水瓶放下,說完看也不看譚語雙的反應,只是跟荀和說,「等我先去把他們虐了。」
荀和彎彎眼:「好。」
孟與重新回到場上,用詞獨到地跟幾人宣戰:「來,爹來好好調教調教你們。」
肖文靜咕嚕咽下嘴裡的奶茶,轉頭問三人:「男生真的這麼熱衷於當爹嗎?」
譚語雙還陷在和孟與「禮貌」的三言兩語裡,面無表情。
林凌眼皮都沒抬一下,反問她:「你都說男生了,問我們幹嘛。」
「我……」好像是這麼個道理,但感覺被噎住了。
然後幾人就看著比分逐漸追平並被反超,與此同時,邊上的圍觀者也來來去去,總體上卻還是比之前多了些。
看打籃球的人多了,看她們的人也就多了,幾人倒也不在意。
等孟與他們反超了快十分的時候,對面的終於忍不住叫了停。
謝靖宇看了眼腕上的表:「馬上一個半小時了,要不歇歇吧。」
他是幾人中看起來最像文弱書生的,而事實上也的確是這樣,他並不太喜歡運動,打球的時候也不多,實力體力也都相對差些。
孟與看了眼那邊椅子上,大概是坐久了,各有各的坐姿,只有荀和還是那樣端端正正的坐著,連那杯奶茶都還那樣抱在手上。
在心裡笑了下,對幾人說:「行,看你們。」說完,他朝荀和那邊走去。
走近了,荀和問他:「中場休息了?」
孟與「嗯」了聲,剛要彎腰拿水就聽見荀和說:「先去洗手吧。」
他頓了下,收回伸出去的手,直起身子,直視荀和,她似乎沒明白他為什麼這麼看著她,微微歪了下頭,一雙晃蕩著水波的眼眸回視著他,像是在問「怎麼了」。
孟與揚眉:「行,你說了算。」
端著一副懶散的樣子,順便拍了旁邊兒的李程澤一巴掌:「洗手去。」
「洗手幹嘛?喝個水歇歇而已,又不是不打了,還廢這個勁兒。」
嘴上雖然不願意,人還是老實地跟孟與去了,還不平衡地把對面喝水的幾人也拖走了,見有人代勞叫人孟與也樂的少說兩句話。
荀和慢慢平復著加速的心跳,看著孟與走遠。
譚語雙看了她一眼,嘴唇繃成一條直線,自從知道荀和喜歡孟與以後,她再不能調侃般意味深長地看她和孟與了。有時候甚至會想,如果荀和沒有重逢孟與,她是不是就會早一些放下,早一些忘掉孟與。
她再也不想看見荀和那樣脆弱了。
遠遠看見他們過來,荀和把奶茶放在椅子上,蹲下身把面前的袋子打開。
瞧著李程澤伸著兩隻手朝梁超爍屈指彈水珠,嘴裡還在「biubiu」的配音,林凌偏頭表情複雜地問譚語雙:「語雙,你男朋友是不是讀書比較早?還未成年的那種?」
譚語雙頓了下:「……並不,正常上學,大一就已經成年了。」
瞥見李程澤為逃避梁超爍的報復,繞著孟與跑,最後躲他背後,還不忘做鬼臉挑釁,林凌看著譚語雙的表情更複雜了一點。
看著那個顯眼東西,即便拳頭已經硬了,但還是為男朋友正言道:「這很正常啊,市前十不也有這樣的品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