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年的時候回家見了家長,我們爸媽也坐下談過了,還沒具體定下來。」荀和搖搖頭,想起孟與唇角又揚起來,「但應該不會太久,孟與想結婚了,我也想。」
清淺的梨渦將她的幸福彰顯十足,她的模樣是任誰看了都能感覺到的幸福。
譚語雙曾經總壓抑著的擔心和難過在今天終於能夠徹底放下消散。
「和和,恭喜你啊,得償所願。」
朝她俯身抱抱她,荀和溫柔地撫著她的頭髮:「謝謝語雙,你也要好啊。」
「那,當初……」林凌眉毛眼睛都攏著,有些猶豫該不該問。
放開譚語雙,她不可避免地想到從前,有須臾的晃神,空氣安靜了會兒,抬眸對上三人關懷的神情,荀和朝她們笑笑,被擔憂的人成了安慰她們的人。
「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喜歡孟與的,等我知道的時候,已經戒不掉了,哪怕我看不到,也忘不了。」
大概是她們的眼神心疼得過於悲傷,荀和嘴邊的笑容放大。
「但結果很好啊,兩次,嗯……久別重逢?他還是成了我的男朋友,而且很快,他就是我的丈夫了。」
荀和成為孟與的妻子,孟與成為荀和的丈夫,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這世界那麼大,生命何其漫長又渺小,七十多億人里,他們擁有了唯一那個最最契合的人,又是何其幸運。
她此刻提起孟與、提起從前已經變得不一樣了,那些存在於過去的酸澀難過,都變成了星星的碎片,裝點著她和她的月亮。
譚語雙將這種變化瞧得分明,她勾上荀和的胳膊:「那就好,和和,我給你做伴娘啊。」
這話的意思,就是短時間內不會結婚了?
跟林凌對視一眼,荀和輕聲開口:「語雙,你跟程澤?」
從學生時代就行事乾脆利落的人,職場上工作了五年,明明應該越發乾練了才對,可她在她跟李程澤這件事上怎麼也拉扯不出個結果,偏偏也撇開不了乾淨。
唇邊繃著不自然的弧度,心裡的苦澀早就快兜不住了,但她還記得是為什麼千里迢迢來的這裡,她不能做那個敗興的人。
「沒什麼,還是老樣子。」
身側的手悄悄背到身後扯扯荀和,荀和餘光望見她微不可見地搖著頭。
抿抿唇,接下了她的暗示,轉移話題:「那,文靜,你快點啊,不然可沒人給你做伴娘了。」
肖文靜一點都不急,反而挺胸抬頭振振有詞:「我不急,只要我挺住,沒有伴娘就有花童。」
說著,挨個兒看過她們的臉,舔舔唇,兩眼發光:「你們的小孩兒,應該很好看吧。」
林凌一巴掌糊在她臉上推遠:「你在想屁吃,你乾脆四十再結婚,比你高的小孩兒給你當花童怎麼樣?」
這一晚,她們像那最自在的四年一樣,不管已經多麼成熟,可經年此去,她們在彼此這仍然能找回青春的校園時光。
你一言我一語嘻嘻鬧鬧,還是聊到了凌晨去。
林凌惦記著有事兒,八點多就起來了,剛給趙啟明發了消息,就聽見荀和的聲音。
「木木,你要出門了嗎?」
她見荀和半撐在床上,支著身子,看了眼還在睡的另外兩人,放輕聲音:「嗯,我們先回去了,中午是來找我還是怎樣你們看,到時候聯繫。」
「好,路上小心,待會兒見。」荀和朝她揮揮手。
林凌頷首,踩著無聲的步子離開。
荀和在床頭柜上摸過手機,看了眼時間,躊躇了兩秒,還是躺了回去。原只是想著緩緩神,然而再醒來時,是被枕頭邊上的振動叫醒的。
睡眼惺忪,又有些茫然自己怎麼睡著了。
手機還在不懈地響著,荀和按了接聽才看清是誰。
「孟與。」
大概是睡得很好,她的聲音帶著與平時截然不同的嬌,連尾音都在翹著打轉兒。
孟與被她勾得怔愣了下,望向窗外白茫茫一片,目光是不為人發現的溫柔:「還在睡?昨晚什麼時候睡的?跟你說的話就當耳旁風是吧。」
大腦漸漸清醒,她當然是不能認的。
避重就輕道:「哪有,我有鎖門扣防盜鏈。」
「小騙子,快起來,再不起來午飯都沒了。」孟與對她逃避問題的話術了如指掌,沒再多說什麼,「收拾好了說一聲。」
掛了電話,給林凌發了消息說午飯不一起了,再去把兩人叫醒,看著她們坐起來了,荀和才去洗漱。
果然,等他們兩隊人馬集結,謝靖宇手腕一抬:「十一點三十三,我們去吃午飯吧。」
譚語雙皮笑肉不笑掐上肖文靜的臉,捏著肉起碼拉長了兩公分:「是啊,有的人死了活活了死,反反覆覆詐屍了好幾次呢。」
是的,肖文靜在兩人眼皮子底下坐起來又倒下,站起來又趴到床尾,每次喊每次都有回應,她們收拾好從衛生間一出來,結果人還橫在床上,頭髮垂在空中。
大學那會兒李程澤就聽說過肖文靜調了六個鬧鐘吵醒了三個人自己是一個沒聽到、最後被林收拾了一頓的事,這會兒覺得事情熟悉的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