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朴風瀾回來的時候她還會問候他幾句,但是到了晚上她連頭都沒抬幾下,更別說往後看朴風瀾了。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晚自習,下了課,林景純收拾完書包就往宿舍趕,好像很急的樣子。
朴風瀾坐在座位上面無表情的。
文緯注意到他異樣,好奇地湊上前,「哥你咋了,怎麼一天都不笑一下啊?」
朴風瀾反問:「有什麼能讓我開心的事嗎?」
文緯想了想,「你不是最近競賽又獲獎了?」
「……」朴風瀾沒有說話。
他也收拾好了書包,單手提著站了起來,忽地叮囑一句,「最近降溫多穿點,別感冒發燒了,容易把腦子燒斷片兒。」
文緯對朴風瀾突如其來的關心感到莫名,看了他好一陣才反應過來,這哥到底受什麼刺激,什麼時候這麼關心自己了?
*
說實話,林景純是有點畏懼回宿舍的。
她本以為室友已經收斂了一些,沒想到這只是她們的偽裝。可她也不能因此退縮,她抬著頭走進大門,正準備上樓的時候,這時有人叫住了她。
「林景純是吧?」叫她的人是阿姨,看她的表情很是不善。
林景純已經沒什麼耐心,但還是溫聲回答,「是我。」
「你昨晚的事就想怎麼普通的解決了?」
「我也是受害者,阿姨想怎麼樣呢。」
「好歹跟我說聲對不起吧,進來直接就往樓上走了,我昨晚可是找了你一宿!」說完又嘀嘀咕咕道:「真沒見過這麼怪的人,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了遇見這麼個學生。」
林景純沒說話,她現在沒心情再去計較這麼多,一個想法在她心裡漸漸成為雛形,這樣想著,她轉身上了樓。
阿姨又後面罵,「沒教養!」
林景純繼續面不改色地進了401,大家都回來了,全用一種微妙的眼神看著她。
林景純一言不發,做著自己的事。
其中有人陰陽怪氣的竊竊私語,但林景純都忍過去了。她現在只求一個安穩的夜晚。
可有人卻坐不住了。
林景純打完水,準備端到座位上去,她沒注意腳下,忽然有個人伸出一隻腳,讓她一下子絆倒跌倒在地上,水也嘩啦啦的灑了一地。
下一秒室友就譏笑,「哎呀,這是怎麼了,這麼弱不禁風呀?端個水都端不穩。」
其他人也跟著說:「人家還幻想著有白馬王子來救她呢。」
「別裝了,你以為朴風瀾還會來啊?」
「看這你這幅樣子就噁心。」
林景純垂著頭,看著頭髮上的水珠一點一滴落下,許多不好的回憶一股腦灌入腦海,可自始至終她什麼話都沒有說。
「她不會出什麼事了吧,一動不動的。」
「裝的唄,綠茶白蓮花一天到晚戲多的很。」
「別管她了,她愛趴著就趴著吧,就是礙事礙眼,看著就煩。」
刺耳的話還不斷傳入林景純耳朵里,她深吸一口氣,平復好心情後慢慢地站了起來。
她看了看這些人,在心裡判斷是誰剛剛故意伸出腳絆她。
接著她撿起地上的盆子,又重新去水槽蓄滿水。
室友看她以為她又重新接水去了,還在心裡暗喜還真是一個受氣包,不料下一秒,冰冷的水鋪天蓋地往自己身上襲來。
「啊啊啊!」
宿舍里幾個女生都被潑了,她們慘叫著,瞪著眼看始作俑者。
而林景純只是很淡的看著她們,這種淡可以說是一種涼,不冷也並不凍人,只像含了口雪,發出泠泠的涼意。
「下雨了。」
她說。
女生實在受不了了,尖叫道:「你瘋了嗎?你就是一個瘋子!」
說完就往林景純身上撲,而林景純反應很快,她迅速拿盆子擋了一下,「我就是瘋了。」
過往如刺,一直插在心臟里面,永遠都拔不出來,每次一經歷相似的場面,就插得更深,它想讓你疼,你就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