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貴嬪臉色一白,這些事大多發生在她宮中或者犄角旮旯里,皇上是怎麼會知道的,難不成她宮裡……
這麼一想,齊貴嬪哪還有心思去想明昭儀,現在滿腦子都在想自己平日裡有沒有說過什麼大逆不道的話,越想頭就越低,恨不得趴到地面上去。
「如若再有下次,朕會親自將你送去長公主府中。」
撂下這句話後,狩元帝將葳蕤一把抱起,離開了御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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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走出御花園,狩元帝便把葳蕤放上了駕攆:「你們幾個,好好送昭儀回宮。」
吉燕與石榴面面相覷:「皇上……」
狩元帝用披風密密遮住葳蕤:「朕還有事。」
「皇上,」葳蕤開口了,她伸出手,牽住他兩根手指,「今日多謝皇上。」
狩元帝心中一軟,險些就要留下,可一想到她的隱瞞,頓了頓,還是拉下了她的手:「朕改日再來瞧你。」
葳蕤抬眼,似乎有些詫異,卻也沒再多說,狩元帝見此,眼中有一絲失望,隨即轉身走了。
眼看皇上真走了,吉燕急道:「娘娘,您怎麼不把皇上留下來,皇上可是好多日沒來華清宮了。」
葳蕤揮手將跟在後面不敢出聲的花朝召來,握了握她冰涼的手:「皇上不來自有皇上的道理,後宮女子若是耽誤前朝大事,那可是掉腦袋的死罪,吉燕,你說呢?」
吉燕被唬的立馬噤了聲,可是又忍不住衝著花朝嘟囔:「可就算皇上有事,娘娘也該多說幾句的,花朝你說是不是?」
花朝卻道:「皇上看著似乎有什麼心事未解,若是皇上不肯來,即便姐姐死纏爛打,只會落得自己難看,何必一味地纏上去呢,我反正都聽姐姐的。」
見吉燕還是聽不進去,葳蕤笑了笑:「過猶不及,安於現狀,吉燕,你還得好好學。」
吉燕確實不懂,她看了太多后妃的求之不得,別說他人,若是自己能得皇上垂青,恐怕也恨不得能夠貼上去,求日日疼寵。
葳蕤閉上眼,似乎有些累了:「一時的寵愛太過短暫,誰都不想做下一個失寵的人,但想要得寵,就必須先忍受失寵。」
這是什麼道理?吉燕越聽越覺得深奧,腦子都快轉不過來了,只得作罷。
回到華清宮,葳蕤特下旨讓同去的幾人都能泡個澡,賜了薑湯,並放了半日的假。
至於寢殿,原本已經熄了的熏爐,又重新燃起炭火,頓時照的滿室暖香。
揮退了其他宮人,葳蕤只留下花朝一人:「花朝,這宮裡上下雖都是撥來伺候我的,但更同屬宮中,效忠於皇家,唯有你一人,我可以全身心信賴。」
「姐姐,怎麼了?」花朝敏銳地察覺到些許不對。
葳蕤呼出一口氣:「你從前年紀小,這事我從未對你說過,在進梅府前,我就被灌了絕子藥,今生不可能再有自己的孩子。」
花朝倒吸一口涼氣:「這、這皇上知道嗎?」
葳蕤搖頭:「我還未同旁人說,但是梅麗儀是一定知道的,所以她一定會告訴旁人,若是讓皇上晚一步知道,那他定會勃然大怒。」
「那該怎麼辦?」花朝慌亂道,接著又愁眉苦臉,「可若是告訴皇上,皇上往後不再見姐姐怎麼辦?」
「瞞不住的,」葳蕤暗下眸色,「無論皇上還會不會來華清宮,我都已經成了昭儀,提前說了,罪不至降位,若是從此之後他不來,我這裡恐怕會比現在清冷些,御膳房也不會像現在這麼殷切,花朝你……」
「我要一輩子陪著姐姐!」花朝忙不迭道,鑽進她的懷裡,「好不容易才與姐姐相遇,我不要和姐姐分開!」
葳蕤柔下神色:「說什麼傻話,你早晚是要出宮的。」
花朝癟嘴:「我不能在姐姐宮裡做一輩子宮女嗎?」
葳蕤無奈:「做宮女有什麼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