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沉鬱的心情仿佛都被她插科打諢的幾句話打散, 薄軼洲側眸看她幾秒後,抬起攬她肩膀的那隻手, 罩在她的腦袋上把她扣近一些,在她發頂親了一下。
他嗓音微沉, 啞啞的,帶點笑:「這樣行嗎?」
向桉和他目光相對, 回答:「勉強吧。」
薄軼洲很淺地彎唇,按著她的頭,在她發頂又親了一下。
......
在度假區呆了兩天,周日晚,成明忠被拘留的消息從林輝那裡傳來。
彼時向桉正躺在床上劃她的平板,薄軼洲坐在窗前的軟榻,兩腿微敞,正低頭看手機。
向桉在看過兩條新聞後,掀眼皮看過去時,察覺到他眉心微蹙,平板上的資訊關掉,出聲詢問:「怎麼了?」
薄軼洲熄屏,從軟榻站起來,往床的方向走。
向桉晚上洗澡後頭髮沒吹乾,發梢還是濕的。
薄軼洲走到她躺的那一側,撿起床頭櫃的吹風機,把她身體扶正,讓她背靠在站在床邊的自己,幫她吹頭髮。
吹風機的熱風吹在向桉的脖頸,弄得她脖子有些癢,她抬手撥了撥,聽到站在她身後的男人說:「成明忠被拘留了。」
向桉回憶了一下,才想起成明忠是誰:「多久?」
薄軼洲:「一個月。」
拘留最高時限是三十七天,成明忠因違例違規被罰三十二天。
向桉想到昨晚的電話,薄軼洲吹風吹得很舒服,她卻還是皺眉:「他是不是還打算掘你弟弟的墓?」
昨天早上還沒醒時,薄軼洲接電話,她朦朦朧朧聽到了。
除了山腳下的這處墓園外,薄家在北城南郊的還為薄靖康設了一處公墓,鮮少人清楚確切位置,但成明忠作為陳茵的親人,知道地方。
被逼狗急跳牆,成明忠試圖用這種方式逼迫薄家給錢,結果是被薄軼洲徹底送進拘留所。
向桉的頭髮本就是半干,不消片刻,薄軼洲右手撥了撥她的發尾,確認吹乾。
吹風機重新放進床頭的抽屜,在她身旁坐下來:「收集了他之前賭博和欠帳的證據,已經遞交相關部門。」
向桉拉著睡裙轉了半側身子,摸了摸頭髮,很在乎這件事的結果:「然後呢?」
薄軼洲看著她:「一個月後開庭,會判三到五年。」
誰做錯事誰就該受罰,向桉不覺得薄軼洲心狠,也不覺得這件事做得太絕。
向桉身上穿了米白色的睡裙,和家裡她那些長袖睡衣,或者吊帶睡裙的風格不同,身上這件兩側泡泡袖,是可愛的公主風。
不過她臉上還戴著一副無框眼鏡,沒有任何燙染的長直發披在身後,臉和氣質都和她身上這個宮廷風的睡裙不搭,不過倒是有種違和的可愛。
薄軼洲望著她兩秒,抬起撐在床面的手,摸了摸她的後腦,靠近,吻了下她的前額。
向桉抬手抹了下額頭,正想開口,男人道:「睡吧。」
向桉聽到這話,抬頭看從床上站起的他,疑惑:「你呢,你不睡嗎?」
她邊說還邊用袖子擦額頭,仿佛要擦掉他剛親她後留下的痕跡。
薄軼洲看她這動作,揚手,用拇指指腹幫她蹭了一下:「我去書房處理點事情。」
度假區的別墅一共三層,向桉和薄軼洲的臥室在三樓,書房和宋敏芝薄海東的房間在二樓。
薄軼洲走後,向桉又玩兒了會兒平板,玩了大概十分鐘,實在困了,放下平板,拉著被子躺下。
睡得不熟,渾渾噩噩中一直感覺身邊空著,一覺醒來,摸了床頭的手機看時間,是五點半。
房間很暖,空調聲幾乎聽不到,窗簾布幾乎透不進任何光,室內很昏,她把手機放回枕頭下,望著天花板望了會兒,打算起床去找薄軼洲。
他一晚上不在,去了哪裡,很容易猜出來。
薄靖康真正的忌日是今天,他應該是去了通往山頂的那個平台看日出。
她撩了被子從床上起來,先是去了衣帽間,還有些困,腦袋發昏,睡裙沒脫,直接在外面罩了一件毛衣裙,再是厚厚的羽絨服。
出門時,天已經有亮色,冬天日出晚,太陽還沒有完全升起。
地面的積雪比前兩天厚一些,她用手機開了手電,借著天際稀薄的光亮,深一腳淺一腳,往別墅院外走。
沿著還算寬闊的山路,上了大約十分鐘,天色比出門時更加明媚,一抹很淡的淡橘色光亮,從遙遠的天邊散出,她看到坐在涼亭的男人。
他穿了和她身上一樣的羽絨服,長款到腳踝,只不過顏色不同,他的是黑色,她身上的則是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