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痛呻吟。」蕭小河拉過徐成修坐下,「今日我們不談旁的,只顧飲酒行樂,不醉不休。」
蕭小河說罷又為二人倒滿一杯,自己不見喝多少,齊、徐二人的杯中之酒卻一杯接著一杯下去。
三人都見了醉態,徐成修訴苦道:「二位老兄不知,我徐家如今已家道中落,真如齊兄所言,現在縣裡州里哪個還認得我們哩?不然也不會讓老弟我腆著臉皮來投奔這幾輩都搭不上的馬家。」
「那馬十五本來就看我不屑,如今我又與蕭兄交好,這事兒定是做不成了,這倒無所謂,只是不知如何與家人交代。」
齊淮林大著舌頭道:「這算甚麽煩惱?你投靠不成馬家,那便投靠蕭兄,只要你有那本事,還愁沒有門路?」
徐成修一拍腦門,酒醒了那麼大半,蕭小河聽了這話自然笑道:「若徐兄真有本事,定是不愁出路。」
「既如此,乾脆莫回馬家,平白遭人家白眼,不妨邊與我宅待著邊尋出路,平日也方便許多。」
徐成修想到了徐老也在蕭府,心中的主意已經落定,不禁滿心感激地扣地行禮,蕭小河又一扶起,三人推杯交盞不在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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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事已至此,屬下日後該如何行事?」黑鷹借著夜色再次淺入許凌住所,為了避免上次情況,青燕悄然來至門外,為屋內之人把風。
黑鷹只覺頭頂陣陣酸麻,他也不知怎就發展到了這一步,蕭家的人第一次見蕭小河養客,為了討他的好,還給他換了身錦袍,只是他怎麼穿怎麼覺得彆扭。
「莫讓人發現馬腳。」許凌對黑鷹不抱有什麼不切實際的希望,他不引出什麼麻煩那已是萬幸,「過幾日尋個由頭離開。」
「屬下也是這麼想的。」
月光漏了幾分到黑鷹臉上,黑鷹回頭發現門輕輕打開,青燕從門外進來:「方才聽路過人說少將軍與徐公子去酒樓了,蕭監林的人都不敵黑鷹,今日應無旁的風險。」
黑鷹聞言鬆了口氣,那日蕭小河摟著他向外走,旁人不曉得,他卻被嚇了一跳,蕭小河的功夫比他想像的還要厲害,他竟察覺不出此人內力究竟幾許。
面度比自己強的人,尤其是不知強多少的人,恐懼是人之常情。
不過……
黑鷹想到了這兩日傳到他耳中的一些風言風語,沒忍住道:「殿下,青燕姑娘,蕭兄……蕭小河果真如傳聞中那般不能人事嗎?」
青燕眉毛挑起罵向黑鷹:「你這檮昧不敏的蠢物,殿下又沒真的於他圓過房,又怎知他能不能人事,讓你打聽些有用的,日日淨聽些甚麽東西!」
黑鷹也滿腹委屈:「哪裡是我主動打聽,是這消息自己鑽進我腦中,滿京都在說這個,也就您不曉得了。」
青燕責罵的聲音一休,她滿臉不信:「蕭小河若是不能人事,後院怎還有那些人,雖無所出,但也無甚麼風言風語傳出,怎麼突然傳出這檔事兒來。」
「幕後之人其意歹毒。」許凌道,「無論真假,若蕭小河無法破局,照如今架勢,對蕭天啟極有利處。」
「您的意思是……邢夫人,不,蕭監林玉邢夫人想以退為進用此法助蕭天啟拿權?」
「只是蕭小河也好,蕭天啟也罷,邢夫人倒好理解,這蕭監林為何要插這麼一手?手心手背都是肉,真是想不通。」
「手心手背都是肉?」許凌輕笑出聲,只是這笑容並未讓他冰冷的面龐融化下來。
青燕自覺失言:「是奴婢嘴快!」
黑鷹不知不覺開始為蕭小河鳴不平:「論樣貌、才學、功夫,蕭小河哪個都比蕭天啟好,蕭監林真是被豬油蒙了心。只看這處,蕭小河與殿下還真是相像。」
相像……
想到蕭小河親朋遍地,整日逍遙快活,許凌默默搖了搖頭。
也只有這點像了罷。
「門口有動靜。」黑鷹與許凌同時斂聲,果真聽見一男一女之聲從門口路過,本是微小,但在習武之人耳中清晰可聞。
青燕走到窗口,輕輕扒開窗戶,看著偶然路過的二人。
女子一身艷麗鵝黃長裙,面容無比嬌美,頭上插著金銀玉簪,還有一朵彤花別在耳邊,花襯人清麗脫俗,人映花丰姿冶麗,二人互不相擾,掩映生姿。
再觀旁邊男子,身著江湖武人打扮,衣上用料精貴卻顯斑舊,身材雄俊,眉頭隆起,一副剛阿之氣。